回到替天傳味樓,他們像是在一直等我一般,都站在門口看向路口這邊,一臉慌張。
上了樓,我將自己泡在溫暖的水裏,總是覺得那鋪滿水麵的花瓣也無法消散身體上的血腥味。
我腹中空空的,心裏空空的,腦裏空空的,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要想寫什麼,不知道該要怎樣做,就這樣呆呆的做在水裏,靜靜地一動不動。
空了,整個人都空了。
水漸漸開始冰冷,寒意從四麵八方穿透入我的身體,痛,然而我卻無法做出一點反應。
“歌兒,你洗好了麼?”門外傳來君公子溫潤擔憂的聲音。
“歌兒?你睡著了麼?”
我看著水上漂浮著的紅色花瓣,手指從水下伸出來輕輕撥動著,一瓣兩瓣。
“歌兒?你聽見了麼?歌兒?”君公子敲門,聲音略顯急促。
“歌兒,我進來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君公子見我還坐在水裏,他幾步上前將一床薄棉被取來。
“歌兒。”君公子來到我身後,一手摟過我的肩頭,輕輕一提,我便出了水,緊接著我便被棉被裹了起來,君公子將我抱起,輕放在床上,拉過被子給我蓋上。
“歌兒,你身子弱,怎能這樣浸泡在涼水裏。”君公子責備道。
我靜靜的看著蚊帳頂,數著上麵繡的紅色花朵,可是怎麼也數不清。
君公子從一旁拿過一張毛巾,擦拭著我那被打濕的長發。他動作緩慢輕柔,像是在擦拭自己心愛的物品。
然而我的思緒都落在那蚊帳頂上的花朵上,那到底是什麼花,到底有幾朵,為什麼我都看不明白,數不清。
“你好好睡會兒吧,我囑咐了他們明天才可來看你。”君公子擦完頭發,掩了掩我的被子,起身看著我,輕聲道。
我沒有力氣動,隻能爭著眼看著他長身玉立,在床邊一動不動,像是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閉上眼,一陣倦意襲來,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明天嗬,明天。
次日,我於昏沉中醒來,睜眼看著窗前站著好幾人。
“歌兒,你終於醒了。”一著急的聲音響起,是卷天。卷天雙手緊握著我的手,眼裏眸光閃動。
“凡姐姐。”我的目光掃過卷天,隻見豆豆在一旁,淚眼汪汪的看著我,見我醒來,喜悅爬上了臉。
君公子站在一旁,我看向他,隻見他溫柔寵溺又悲傷的看著我,他昨夜一直都站在這裏麼?
“歌兒,你怎麼不說話?”卷天搖擺著我的手,有些焦急疑惑的問道。
我看著他,不似明白的看著他,卻是無法開口,不知道說什麼,腦裏白白的一麵。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與靈魂分了開來,想要做什麼都力不從心。我能看清聽清所有的一切,卻是無法做出回應,我想,我病了。
“凡姐姐?”豆豆上前,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歌兒,你說話啊,我是卷天啊,你叫我的名字,好不好?”卷天握著我的手在發抖,聲音開始哽咽。
“凡姐姐,你說話啊,是要你說話,嗚嗚,我就保證以後不再仗著自己有輕功欺負你了,你說話啊。嗚嗚……” 豆豆搖著著我的手臂,哭出聲來,淚水啪啦啦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