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緊握著拳頭,冷笑,我鄭凡歌再不任人宰割。
門吱呀一聲開了,逆寒舉步而入,見到我坐在床上,眼神有一時的愣然:“醒了?”
我蒼白一笑打趣道:“沒醒,難道是夢遊麼。”
逆寒不語退出門去,不多時又折回身來,手裏端著些熱氣騰騰的粥,糕點及茶水。他冷著臉將其放在桌上,又轉身要離開,不留隻字片語。
“逆寒。”我叫住他,這人的性子同東瑾一個樣,都是冷漠寡言的人。
“有事?”他回身,看著我,不帶感情,我也算是被東瑾訓練得臉皮老厚了,也不在乎。
“我睡多久了?”我慢慢下了床,搖晃著來到桌前坐下,雙手捧著盛著粥的碗,一股熱流順著手心傳到了四肢百骸。
“三天。”
“三天,這麼長時間啊。東瑾呢?”我舀一勺夾著綠色葉片的粥入口裏,一股香甜充滿了口腔。
“隔壁房間。”
“他的傷怎樣了?”他該不比我好吧。這段日子下來,我身上的傷添了不少,我想是不是我這輩子的傷都融入到這半年裏了。可是東瑾原本舊傷未愈,在回將都的一路上又遭到襲擊,無疑是雪上加霜。
“不樂觀。”逆寒依舊淡漠的樣子,但話語裏多少帶了些擔憂。
“逆寒,為什麼你會對他如此忠心?”我放下勺子,盯著他,東瑾殘暴,似他人如螻蟻,他人服從他是因為畏懼他,可是逆寒不是,從他眼裏見到的是真誠,不含一絲雜念。
“這世上,隻有我懂得宮主的冷漠凶殘,隻有我懂得他的孤獨無奈,他的身不由己,他的痛苦掙紮。”逆寒目光灼灼,熱烈而又悲傷。
我心中一顫,是啊,我何曾了解我他呢,我所見到的是凶殘對我的東瑾,是嘲笑憶母的東瑾,是淡漠冰冷的東瑾,是為了讓我安心才微笑的東瑾,而這些不過隻是片麵的,那麼真正的東瑾又是怎樣的呢,在被母親丟棄後的東瑾有經曆過什麼呢?突然好想了解他,好想幫助他,如果東瑾快樂起來會是什麼樣子呢,東瑾無憂笑起來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謝謝。”
“嗯?”我被短促的兩個字拉出了思緒,我錯愕的看著逆寒,不明白突如而來的道謝到底是何意。
他看我一眼,轉身出了屋,隻是那最後一眼裏的冷漠像是淡了幾分,我像是明白了這句謝的含義。
“不用謝。”我回道,輕不可聞,像是一聲歎息。
我吃過早飯,身上的力氣恢複了一些,我收拾一下自己的妝容,便敲響了東瑾的門。
“進來。”東瑾的聲音依舊低沉,多了分嘶啞。
我推門而入,見著東瑾坐在桌旁處理自己的傷口,白色的裏衫有幾處浸出了血色,他頭發梳理了起來,沒了前段日子那份狼狽,整個人看上去幹淨利落了幾分。東瑾沒有君公子三公子那種儒雅的帥氣,相反,他劍眉星目,英氣逼人,男兒氣概中帶著威嚴與狠戾。
我到他身旁坐下,拿過他手中的傷藥,脫掉他身上的衣服,他也沒有阻攔,任我擺布。他肩頭隻擦一半藥的傷口裂開著,還往外泛著血。
“為什麼要那麼做?”
我低頭輕輕給他上著藥,肩上,悲傷,胸口,手臂。我不說話,甚至都不敢看他的眼神,我到底在心虛什麼?我到底為什麼要救他,這樣不顧後果的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