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的欺騙給你道歉。並且,請允許我以後將你當做姐姐看待。
我永遠都忘不了兩歲的那年,母妃的血像火紅彼岸花一樣綻開在她身邊,給她添上一道最殘美的風景線。母妃躺在血泊裏,染滿鮮血的手扶上我的臉龐,她是笑著的,夜晚明亮的火光印在她的眼裏,伴著淚水閃耀。她叫我的名字,卷兒,卷兒,反反複複,反反複複,一聲一聲,像是從內心深處的低吼,夾帶著濃厚的母愛與悲痛席卷而來,將自己淹沒。
我慶幸自己能夠記得那夜,記得母妃美麗的臉龐,記得那似乎能焚燒天際的紅。
那時的我不知道什麼叫死亡,不明白血液從母妃身體裏流盡意味著什麼,我隻是見著父皇抱著母後的身體失聲痛哭,淚水滴在母妃的臉龐上,在我的記憶裏父皇總是高高在上威嚴莊肅的模樣,第一見次著他這般失態,而如此便讓我感覺到怕,隻能跟著哭。
從此之後便再也沒有見著母妃,我總是一個勁的問母妃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給自己講故事,而不久父皇就將我送到了錦歌山莊,臨走時父皇摸著我的頭,他說,卷兒,父皇對不起你。我抬頭問他,父皇,是不是卷兒在山莊乖乖的,母妃就回來看卷兒了?父皇所能做的便是含淚點頭。
在山莊我遇見了白衣勝雪的君哥哥,長身玉立的亭哥哥,我開始向他們學文習武,一年又一年,我時常坐在山莊門口尋望母妃的影子,盼著望著,直到後來我明白了什麼叫死亡,明白了那一去不再回的無奈與絕望。
八年來,我年都會進宮過年,父皇如往常一樣的疼愛我,我能感受到他眼中的疼痛與隱忍,而我的那些哥哥姐姐們,看我的眼神,或是同情,或是厭惡,或是嘲笑,或是不屑,我痛恨這樣的眼神,我鳳卷天不是可憐蟲,就算是沒了母後,我也不是可憐蟲。
我開始討厭進宮,開始在向君哥哥亭哥哥不停的學習,學習搏鬥之術,學習經商之術,學習政權之術,我想要忘記一些東西,比如我的身世,我難以放下心中的結,難以放過自己,我想過也許我就這樣過自己的一生,因為我知道自己缺少了什麼,可是自己卻是撥不開眼前的霧,看不明白自己的路,直到遇見了她。
遇見她!
遇見她是在溫泉,我剛下水卻是見著一個女子悠閑的睡在石麵上,我以為是來偷閑的丫頭,一時間氣憤得拎她的臉,可惡的女人卻是拍我的手,居然不知死活的說不想活的就爬開點,我氣急踢她,醒來的她卻是叫我小美女,甚至不顧形象的衣裳不整的向外走去。
從此我和她扛上了,她是第一個如此說我的人,我鳳卷天不報此仇絕不罷休,可是一時間卻是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我拐著彎詢問有琴飛阿瑟,在他們小時候都用什麼法子捉弄人,我羨慕他們可以眉飛色舞的回顧自己的童年,我想我自己也是可以找回來的。我開始在歌兒糕點裏胡椒麵,把茶水換做辣椒水,等等等等,反正我總是會想著法子捉弄她,可是她卻不是一個容易上當的主。
每次和她交手總是自己輸,每次見到自己出醜她就會很沒形象的放聲大笑,不像自己的姐姐或是其他大家閨秀笑得含蓄,笑得優雅,可是即使這樣,我卻是一點也不反感,反而覺得這樣很好。
那天歌兒帶著阿瑟紅妝來到我院中挑戰,對於她的到來去我卻是感到很高興,雖然最後我輸得一塌糊塗,可是我在心底依舊是開心的,她是第一個讓我感受到活力的人,我以為我的人生將會這樣未達繁華直接衰老而去,可是直到遇見她,我才發現我還是可以明媚的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