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深冬的早晨。
從這個大概是在整個炎瑙帝國中最小的,也許還是最破敗的小鎮通往比利城的一條窄窄的大道上正走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在淩厲的寒風中冒著飄飄的大雪,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厚厚的積雪艱難的向著比利城走去。
大雪飄飄,銀裝素裹,千裏冰霜。在文人墨客的眼中,這本是一個觀賞的大好季節。隻可惜看著這個衣裳襤褸,在寒風中索索而行的少年,不由的讓人心有不爽。
“吧嗒,吧嗒……”,遠處傳來一片馬蹄聲。順著聲音,首先是幾隻雪白的獵犬在前麵歡騰著,隨後隻見一片都是被馬蹄踢飛的雪花飄舞,迷蒙中也不知有多少人騎著駿馬正從對麵飛馳而來。心中一緊,這個名叫西羽的少年趕緊向旁邊閃去。不用說,又是有錢的大爺從城裏出來遊玩狩獵了。
“砰”,就這一眨眼的功夫,駿馬飛馳而過,窄窄的大道哪躲得過幾匹高頭大馬並頭而驅,西羽還沒來得及躲進旁邊的樹叢,就已被一匹高大的駿馬一蹄踢飛,狠狠地摔到不遠的一顆鬆樹下。眼前一黑,還沒看清是些什麼人,早已是昏死過去。
雪越下越大,慢慢地,大雪掩蓋了這一切,掩蓋了這不公,不平的這一切。
“呼,呼,哢”,西羽被一疼而醒,一條白影被驚的一閃好遠。
“這是在哪?我這是怎麼了?”看著鮮血直流的大腿,西羽還疑是做夢。接著,一陣劇痛傳來,明白了一切,遠處被一驚的原來是一匹白色的雪狼。
“哎喲“,爬起來準備拚命的西羽隻覺得心口一疼,吐出一口鮮血,一屁股又坐回雪地。
“呼“,剛要準備過來再咬一口的雪狼被一嚇又趕緊退回去,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的獵物。
“完了,我竟要喪命在野獸之下,不公啊,天道太不公了,我做了什麼缺德事嗎?為什麼?為什麼?三歲母親一病不起,貧病而亡。是父親又當爹又當娘好不容易把我撫養長大。十五歲那年在一次打獵中卻又不治而死,孤苦一人勉強支撐了一年實在沒辦法,隻好準備到城裏去做個下人,哪怕討飯也得活下去啊,可先是不知是哪個有錢的家族出門狩獵把躲閃不及的自己一蹄踢飛,對於身負重傷的人問都不問,現在連野獸也準備活吃了自己,我不服,我不服,這是什麼世道?這哪有什麼天理啊?”
“好吧,既然沒有天了,那就我來為自己做主了,我要打破這個天道,打破這個世界。就從你這個畜生開始吧,來啊,來吃我啊。”憤怒的西羽心頭再也沒有了怕,更沒有了痛。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仿佛蒼天看不下這個逆天的少年就這樣出世,還是想要將他扼殺於搖籃之中。
忍著胸口斷了幾根肋骨的疼痛,左手按住流血的左腿,右手撐著雪地,西羽不屈地慢慢站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雪狼。
雪狼,四級的雪狼,凶殘嗜血的雪狼,魔獸中不低的品階,豈是一般人所能敵的。之所以被嚇退二次,隻不過是因為以為死了的到口獵物,怎又會動了被驚了二下而已,要是你的眼睛能嚇退它,那根本就是好笑。看著強行支撐站立起來的獵物,它知道,隻要一口風刃,就可以把這個獵物一刀二段,再美美地享用了。
“啊嗚”,先是對天一聲嚎叫,這是雪狼一貫的威嚇習慣,然後齜牙一咧,大嘴一張,眼看就要發出一道風刃,任是再也不屈的西羽,也逃不過命喪狼口了。
有道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雪狼剛要發出風刃的時候,也就是它的精神力最集中的時候,忽見它渾身一顫,接著居然摔倒在地,打起滾來。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全身血液上衝正準備拚命的西羽不由一楞,它有病?疾病發作了?
現在,已經忘記疼痛的西羽,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那打滾的雪狼身上。他知道,一定是有什麼問題在雪狼身上發生,那可是最好殺死它的好機會。毫不猶豫,他趕緊在旁邊的樹上折下一根樹枝就向雪狼衝去。
就在他剛衝到雪狼身邊正要下手,就見雪狼突然停止了打滾,全身一抖,接著四肢一撐,然後再也一動不動了。
這是什麼怪事?就在他朦朦的時候,從雪狼的腦門上飄出一團似霧般的白氣冉冉上升然後一折向著雪狼的後麵飄去,飄不多遠,忽然就像被什麼一吸消失不見了。然後,就在那白氣消失的空中,慢慢地一團藍色的氣團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