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秋山別墅裏,瞬間響起了蕭情極為沉悶低啞的悶哼聲,一旁的慕堯煊和一直處在隊伍後方的沐念初瞬間都有些慌了。
然而,蕭情卻隻是扭曲著一張精致的臉,捂住肩膀示意眾人不要慌張。
“沒事,不過是打中了肩膀罷了,藍刑,現在你是不是能放心地交換了?”
一旁的慕堯煊看著蕭情血流不止的肩膀,臉色立馬沉了下來,處在隊伍後方的沐念初也擠過人群匆忙而來,想要查看蕭情的傷口。
不管怎麼說,她實在不願意再看見有人為此受傷死去了。
站在樓梯上的藍刑看見蕭情義無反顧地接下了自己這一槍,眼中也有稍許的欣賞之意,比起項韻菡,蕭情似乎更能主導眼前的局勢。
然而,正當他打算答應的時候,卻看見了一直沒有露麵的沐念初出現在了自己的視線範圍裏。
這一下,他心中有了最好的選擇。
藍刑冷笑了一聲,眼底一片陰寒地注視著樓下的那個女人:“不,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沐小姐,這位是你公司的員工,真要換人質,不該是你來換嗎?”
別墅中驟然響起的話,像是一顆石子,讓慕堯煊心中激起了千層浪,藍刑想讓沐念初去當人質,也要看看他同不同意!
“不要得寸進尺,藍刑!”一旁的蕭情捂住肩膀,臉色也猛然一變,她已經讓他打傷了自己,他就絕對沒有反悔的立場了。
“什麼叫得寸進尺,我怎麼聽不懂呢,至此至終我想要的人質都隻有沐小姐而已。”
藍刑的臉上露出了極為欠扁的笑容,讓樓下的慕堯煊和蕭情都想跳起來打他。一直低垂著頭沉默著的沐念初卻沒有半分的表態。
害怕她真的想要去當藍刑手中的人質,慕堯煊死死地拽住她的手,不想讓讓她做些傻事。
沐念初感受到了慕堯煊的擔憂,可是卻做不到聽從他的想法,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似乎已經沒有別的辦法能夠改變局勢了。
思及此,她也決定任性一次,就當是一次賭博吧,輸了就當替自己的兩個兒子道歉了,贏了就是皆大歡喜了。
沐念初心中暗自下了決心,轉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堯煊,手中一直緊握的槍突然指向了自己的額頭。
“煊,鬆手,不然的話,我就死在這裏。”
慕堯煊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給她防身的槍,竟然成為了她威脅自己的武器。
他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雙眼之中布滿了沉默的冷意:“為了你的員工,你連我的感受都不顧了是嗎?”
不是,當然不是。
沐念初盯著眼前的人,不肯讓自己一分的情緒流瀉而出,心中想要回答的話也不肯說出來。
她並不僅僅是因為項韻菡是自家的員工才去答應這件事,更是因為她一直以來備受折磨的心,再也無法去承受與自己相關的死亡。
沐念初不得不承認,這麼久的時間,她仍然活在陰影之中,想要逃離的過去始終緊咬她不放,讓她寸步難行。
“答應我吧,對我來說,就算真的死了,或許對你們都好吧,不管是藍家,還是君閻奕,還是你,都得到解放了。”
沐念初突然笑了一下,她清澈而溫柔的目光,像極了萬裏無雲的藍天碧海,似乎她的選擇裏真的有她所向往的解脫。
望著她的慕堯煊,除了沉默和悲慟,竟然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神情去麵對她。
難道支持她嗎?那就是親手送她去危險的地方。
難道反對她嗎?那她手上的槍必定會響起。
思緒反複的糾結拉扯中,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漸漸鬆開,沐念初像是得到了默許一般,快速地從他緊握的手中逃離了出來。
“念初!”
沐念初毫不猶豫地逃離了這邊,藍刑見狀,立馬示意他們放了項韻菡,捉住了根本沒有抵抗意思的沐念初。
“很好,聰明的選擇,沐小姐。”
藍刑轉臉看了一眼神情沉默的沐念初,眼中終於露出了這麼久以來唯一一次的欣喜,隻要有這個人,那麼他即使東山再起又有何難,畢竟她的背後可是有著慕堯煊。
然而,藍刑開心,眾人的臉色卻愈發的難看了,他們看著沐念初成為藍刑手中的人質,神情中布滿了憂慮,這一下他們完全成為了甕中之鱉,隻能聽由藍刑的擺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