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笑了笑,“不但知道離心永遠的離開了我,還知道我的丈夫己經出軌,你說這是不是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呢?”
“我沒有出軌……”慕堯煊皺眉急聲解釋。
“我隻相信我的眼睛!”
沐念初冷聲說道,掀起被子趿上拖鞋就往外走,猛然站起身時,整個人都有些昏昏乎乎的。
想要去太平間裏看人,需得取得手續證件才行,沐念初去找醫生,寬大的病服套在她身上空蕩蕩的,仿佛她是一個紙片人一般。
冰冷的太平間裏,她把手續證書交給看守的大爺,大爺看了一眼,抬起眼看她時被驚得嚇了一跳,還往後縮了縮。
大爺看守太平間多年,也算是有點兒見識的了,但是看到沐念初這幅臉時,還是嚇得倒縮了幾步。
不是因為難看,也不是因為好看,而是因為她的臉太過蒼白,白的比那些凍在冷凍庫裏的人還要白。
“你你你……”
大爺連說了三個你字,想問她是人是鬼,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因為沐念初把手續證明給他看時,自己己經自顧的進去了。
裏麵陰風陣陣,她收了收自己的衣服,走到裝著離心的那個櫃子前麵,顫抖著手,輕輕抽開那個櫃子。
一陣冷氣撲麵而來,沐念初死死的咬住自己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慕堯煊跟在她身後走過來,見她幾欲暈過去,手疾眼快的上前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沐念初冷著臉站直了身體,“我沒事。”而後接著一拉,離心的身體便完整的出現在兩人麵前。
她深呼吸一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而後像是想起什麼開心的事情,還微微一笑道:“他進去手術室之前,還跟我說非常想我來著,可是眨眼間,他就變成了這樣。”
“其實……”
慕堯煊想說,其實這樣活著對離心也是一種折磨,一月一次的檢查,三天兩頭的手術,每次離心都是又哭又鬧。
其實離心和離塵兩的身體這樣子,到現在還能活著,仔細想想,都是因為沐念初的執念太過強烈,一心想要救下兩個人。
可是這世間之事,總是不遂人願,如果當初沒有執著想要保下兩個孩子,也許現在還能……
“其實……其實我的離心在ICU裏掙紮的時候,他的父親居然去會了小三。”沐念初仰頭把淚水忍住,“你說這事兒是不是特別可笑!”
“藍千芙不是小三。”慕堯煊皺了皺眉輕聲道。
沐念初冷淡的笑了笑道:“我不想跟你在離心的麵前吵這件事情,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安靜的待一會兒。”
“念初,我…….”
“我說讓你滾,你聽不懂是麼!”沐念初衝著慕堯煊大叫了一聲,那個看守的老大爺都嚇了一大跳,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老大爺年紀很大,但是步子矯健,見兩人居然在這兒糾纏不休的樣子,急忙進來開口斥責道:“斯人己逝,就讓人安息吧,你們還在這兒吵架,像什麼樣子,兩個都給我出去!”
兩人被大爺給趕了出來,站在太平間的門口,相視一眼,沐念初沉默了一會兒,“你去照顧那個藍小姐吧。”
然後還未等到慕堯煊說話便轉身走了。
慕堯煊跟了上去,“我們不要糾結這個事情了好麼,現在當務之急,應該是離心的事情怎麼處理!”
“他都己經死了,你還想要怎麼處理!”沐念初皺了皺眉,“難不成你能去把我的離心救醒?”
“不是,是……是之前離心的主治醫生跟我商量說,因為他的病情很典型,所以想要把他的遺體留下來做為……”
“我不同意!”明白了慕堯煊意思的沐念初怒吼一聲。
“他生前己經受了那麼多苦,等他死後,你還想讓他的遺體受到那麼多人的觀摩是嗎!”
“所以我跟醫生說,我要跟你商量一下,你不要這麼激動。”慕堯煊壓低聲音道。
“我不同意,還有他的葬禮,不用你插手,請你跟藍小姐好好的相親相愛在一起就行了。”
沐念初冷著臉越過他往前走,身影無比的淒冷與執拗。
她總感覺這兩天的事情一波又一波的朝她腦袋上砸來,砸得她頭暈腦漲,生不如死
慕堯煊沉默著站在原地,己經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麼辦了,明明他們是相愛的,為什麼會突然走到這一步?
時間是個庸醫,卻自稱能治好所有傷痛,可是現在他也隻能希冀時間這個庸醫,能夠讓沐念初慢慢走出這些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