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離心都己經出來了,再等下去也是徒勞無果。
醫生皺了皺眉,“她這個認識障礙似乎有點兒嚴重,連你都不認識了,我先讓護士給她打一鎮靜劑,然後帶到精神料看一下吧。”
慕堯煊點了點頭,護士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過來了,擼起沐念初的袖子時,她皺了皺眉,“你們在做什麼?”
聲音之冷靜,完全沒有之前那麼癲狂的樣子,護士也被她這一聲問給問住了,隻是稍微楞了楞神。
藥還沒有打進去,針頭卻己比被她的掙紮給弄歪了。
沐念初被紮了一下,轉身就跑。
“你們想要害我嗎!”
護士大叫不好,“那個針頭還在她身上!”
話音剛落,慕堯煊衝上前抓住沐念初,轉頭對護士說道:“麻煩您再打一針。”
說完死死的抓著沐念初的手,低聲安撫道:“念初,別這樣,我們打一針藥,再安靜的睡一覺好嗎?”
醫生也上前幫忙按住了沐念初,“動作快一點兒!”
護士手疾眼快的紮了一針進去,不過一分鍾的時間,沐念初就暈了過去,癱軟在慕堯煊的懷裏。
醫生長歎一聲,“先把她扶到精神科看一下吧,也許是打擊太大。”
而沐念初完全沒有自己以前想的那樣。
她以為自己會哭天搶地,就地打滾,可是完全沒有,她隻是接受不了打擊,讓自己產生了認識障礙,在潛意識裏,她的孩子還活著,隻不過是在手術室裏還沒有出來罷了。
此時的慕堯煊現在心裏亂糟糟的一片,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要幹什麼,離心離去的事情根本沒有讓他有反應的機會,沐念初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神經科的醫生掀開沐念初的眼皮看了一眼,“這位女士看起來己經很多天沒有休息過了,是嗎?”
離心的主治醫生長歎了一聲,把沐念初的情況大致的給他說了一下,而後坐了他的椅子上。
“我也有連續二十個小時沒有睡覺了……”
當醫生總是這樣,無論何時,總是站在與病魔抗爭的一線,可就是這樣,也依舊會有人在自己麵前眼睜睜的離去,還有各種醫鬧,與世間的人情冷暖,讓他們漸漸的練就了一顆鐵石心腸。
精神科醫生檢查完了之後,長歎一聲。
“這是典型的受刺激後認識障礙,給她掛幾瓶水恢複一下力量,快的話,到了晚上就好了,不用擔心。”
“可是我看她……”慕堯煊還是不放心。
“她隻是當時受不了刺激,而且加上長時間的沒有休息,整個有些受不了,才會發生這種事情。輸點兒營養進去,最多三天,最快今天下午,醒過來就好了。
既然醫生都這麼說了,那慕堯煊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麻煩醫生了。”
把沐念初安頓好,慕堯煊與離心的主治醫生並肩走在了長廊上。
那個醫生咳嗽一聲,對著慕堯煊說道:“雖然我現在說這個話,似乎有點兒不合適,但是……”
慕堯煊側過頭,看著他,“什麼事情?”
“離心是一個非常典型的發育未完全的兒童,當年的分離手術很成功,所以是個非常典型的案例,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把他的遺休捐給我們?”醫生猶豫了一會兒,“這樣對未來的很多孩子都有很大的幫助。”
慕堯煊沉默了一會兒,醫生見他隱忍著哀傷的表情,滿滿的都是不舍,便急急開口道:“是我的要求太過份了,你當做沒有聽見吧。”
離心從一出世起就一直在接受手術,何況他這才剛去世,就跟人家父母要遺體,確實有些過份。
“這件事情我會考慮的。”慕堯煊撫著額頭,感覺自己的頭疼也越來越厲害了,“等我和妻子商量過後再告訴你好嗎?”
“好。”醫生走過轉角,與藍千芙擦肩而過。
藍千芙她扶著自己的肚子,一步一步挪到了慕堯煊身邊,“發生了什麼?”
“離心,離開了我們。”慕堯煊突然蹲下身,把臉埋進了手裏,淚水不停的從指縫裏流出來。
老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慕堯煊實在是受不了,就因為他自己的一個小小失誤,離心就這麼永遠的離開了他。
他突然明白了沐念初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她就像是預料到了最終的這結果會是這樣。
藍千芙艱難的蹲下身,拍了拍慕堯煊的頭,“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慕堯煊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明顯的哽咽,“怎麼會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呢?從他出生起,我就肩負著照顧他一生的責任,而今他出了這樣的事情,都是我的過錯,都是我!”
“也許是天意吧?”藍千芙說話間牽扯到了傷口,嘶了一聲,“你這樣難過下去,也是於事無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