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堯煊喉頭動了動,臉色依舊冰寒,甚至全身的戾氣不曾收斂半分。
沉默的瞬間,思緒像是過電影一般閃過,慕堯煊對她表白過,一直以來也對她是真心的好,可她現在卻迷惘了,她不能確定,她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他。
“我不知道。”
沐念初囁嚅著,這一刻她突然沒有勇氣麵對慕堯煊,她再一次選擇了退縮。
她承認自己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承認自己喜歡慕堯煊的事實,那麼現在呢,更沒有什麼資格了吧?
她有些難過地偏過了腦袋,閉了閉眼,將眼裏的落寞哀傷藏起。
可是慕堯煊卻不容她退縮,冰冷的薄唇緊抿著,死死地盯著她,就像是要從她的眼裏,看到她瑟縮著的靈魂一般,那麼直白而銳利的眼神……
“沐念初,你贏了。”
隔了許久,慕堯煊輕輕吐出一口氣,神情煩躁,像是一頭狂怒中的獅子,真是將眼前的女人恨得牙癢癢,卻又愛到了骨子裏。
那幽暗的眸慢慢地沉靜下來,危險卻又散發著寒氣,又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溫柔,眼前的男人,總是能夠將深情與殘忍、冰冷與溫柔融合的恰到好處……
沐念初錯愕地抬頭,她在琢磨這句話的意思,慕堯煊勾了勾唇,大手將她嬌小的身子攬進了懷裏,輕輕地嗅著她發間的清香,那股淡香可有可無,卻總是撩拔著人的心弦。
從來沒認輸過,從來都傲視群雄,冷酷而睥睨天下的人,這一刻慕堯煊承認,從遇見沐念初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贏了……”沐念初在他懷裏不安分地扭動著,那雙靈動至極的眸子,落滿星辰,散發著細碎的光芒。
突然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心裏的難過似乎也被衝淡了,紅唇微揚,粉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她有些賴皮地兩手扒著慕堯煊的胳膊,“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這個別扭的男人,總是板著臉訓她,明明心裏在意偏偏要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此刻她已經不想計較,因為這句話,是難過還是高興,還是更深的失落,他給她的足夠了。
“我發現有時候你真的很笨,吵死了。”
慕堯煊將她的小手拉了下來,攥緊了手心裏,她的手很小,而慕堯煊的手指修長,掌心更是寬厚溫暖,很輕易地就將她的小手包在裏邊。
既然那一天還未到來,多一秒的幸福也算是偷來的吧,她微微仰頭,心滿意足地靠在慕堯煊的胸口,車子慢慢地往市區駛去……
中途車子搖搖晃晃的,車內溫度適宜,沐念初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後索性腦袋一歪,枕在慕堯煊身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身上暖暖的,腰間的那隻手也分外灼燙,迷糊中聽見頭頂,慕堯煊似乎在打電話,聲音壓得極低。
“怎麼回事,繼續找人盯著……”
“有情況立刻彙報。”
掛了電話後,慕堯煊才低頭,便對上沐念初的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還透著剛睡醒的懵懂,小臉睡得紅撲撲的,卷翹的睫毛撲扇著,看起來分外誘人可愛。
“睡醒了?”
“嗯,到哪裏了,我睡了多久了。”
沐念初爬了起來,這才發現身上搭著慕堯煊的衣服,將衣服遞給他之後,她又看了看車窗外,似乎到市區了。
慕堯煊將目光從窗外收回:“快到了,可以再睡會。”
“不用了,睡醒了。”
回到了別墅,劉媽已經做好了午飯,沐念初坐了許久的車,沒點胃口,不想去吃,但走到樓梯口,看著慕堯煊微微挑眉,似乎在等著她。
歎了口氣,她又往餐廳走去,隻怕不去吃,又該訓她了。
拿起筷子,沐念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神色認真地對慕堯煊說道:“我曾經以為憑著一己之力,會查清楚他和許芸陷害我爸爸的事情,然後將他送進警局,可後來才發現自己不自量力,江雲宸每次都能逃脫法律的製裁,這次要不是你,我不知道還得過多久,才能知道真相。”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說過會永遠站在你身後,可你每次都不願回頭看一眼,哪怕是告訴我一星半點。”抬眸盯住她,可是目光中沒有任何責怪。
“我……”沐念初突然有些詞窮,“我也是想自己解決,卻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麼多事情。”
她更沒想到,這一切慕堯煊都看在眼裏,默默地幫助著她,原來很早以前,她都不是孤身一人,就像慕堯煊說的,她不信他,才走到今日。
“如果覺得愧疚的話,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