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為三叔,一想到潘子,我都無法坐視不理,潘子要知道,我把三叔大半輩子的產業全敗了,估計死了都不安生。
王盟估計是看我臉色不好,於是安慰我,道:“老板,我後來琢磨著,這些消息,應該是有人故意放出來擾亂人心,想趁機得勢,先不說上麵還有二爺,老板你英明神武,睿智過人,哪裏輪得到那些小王八蛋出來跳。”
我一腔怒火,被王盟搞沒了,忍不住道:“馬屁拍的夠溜,就學了這些東西?”
“哪兒能啊,老板,一般人我還不拍呢,這事兒我也就跟你一說,不過二爺一走,雷叔跟著消失,您要是再不出麵,那些人還真以為吳家垮了,到時候……”
我估計老雷一走,王盟日子也不好過,看他那張苦瓜臉我也知道了,於是揮了揮手,想了想,又道:“你手上有多少人?”
王盟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撈頭,道:“十三個,都是愣頭青,老板,你別笑話我,兩年前不是你跟我說的,人是靠慢慢養出來的嘛。”
我道:“愣頭青也沒關係,去捎信,就說年終了,吳三爺要查賬。”
王盟咽了咽口水,道:“那萬一他們……”我沒吭聲,沉聲道:“去辦吧。”王盟點點頭,做了個包在我身上的手勢,便收拾東西走人了。
他走了,鋪子還得照樣開,我將大門全敞開,順道叫了份外賣,跟悶油瓶吃,一邊吃一邊想著二叔的事,算算日子,還剩十三天左右。
悶油瓶突然道:“你打算怎麼辦?”
難道悶油瓶主動開口,我自然不能不給麵子,但這畢竟是吳家內部的事情,肮髒的很,本來我是不想讓悶油瓶知道,但有了上一次的經曆,我也放開了,這事兒,如果真瞞著,反而是我不仗義,我對悶油瓶說實話,道:“小哥,我還真沒想到怎麼辦。說實話……我不知道二叔究竟幹什麼去了,但這是三叔留給我的東西,我得替他守著,就算要敗,也絕不是在我還活著的時候。”
悶油瓶若有所思的看著我,其實我很想提醒他,嘴角上沾了米,但想了想,為了自己脖子的健康著想,還是裝作沒看到好了。
我不知道悶油瓶在想什麼,但這件事兒,不能趁個人英雄主義,他在鬥裏確實很厲害,但在盤口這堆錯綜複雜的關係裏麵,武力是需要的,但武力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除非將所有不聽話的人都抹殺掉,但顯然,這不可能,就算悶油瓶有這個能力做到也不可能。
我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安安靜靜開了一天鋪子,期間,我給小花打了個電話:“手底下的人借我一些。”
電話另一頭,小花的聲音沒有絲毫意外,仿佛早已經料到似的,他問道:“你還想管你三叔的事?”
“那也是我的事。”頓了頓,我苦笑道:“小花,該放棄的,我都放棄了,但有些事情是人的底線,我不能放棄。”再大的傷痛,總有過去的時候;再重的好奇心,總有被磨光的時候;人的心裏永遠有一道底線,這條線,會在現實的衝擊下慢慢後退,你會因為現實而逐漸讓步,但並不意味著,這條線會因為讓步而消失,它會退,直到退無可退。
但這一道底線,永遠不會消失。
自從第一次下鬥來,事到如今,如果我還有什麼固執堅持的東西,恐怕也隻剩下這個了,我可以不去追究那些謎團,將那堆迷霧拋諸腦後,但有些事情,是永遠都無法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