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出去,可是該怎麼出去?
彼得已經嚇壞了,他之前曾經在那裏,被一種奇怪的藤蔓植物攻擊過,從那以後,他就一直杯弓蛇影,他總說自己的身體裏麵長了東西,我檢查過,他的身體很正常,我想,他已經被嚇的精神失常了。
我問導師:“我們該怎麼出去,這裏是一座沒有聲息的死亡之城殿,沒有出口,根本就沒有出口!”我覺得自己也有些失控,聲音大了很多,嘶啞的回蕩在空城裏,仿佛隻有我一個活人一樣。
導師一向慈祥的麵孔,已經變得消瘦而猙獰,如同一具瞪大了眼睛的木乃伊,他突然抓住了我和彼得的手,喃喃自語道:“相信我,上帝保佑你們,我已經知道出口在哪裏了。”接著,教授蒼老的身體如同羚羊一般,極快的奔跑起來,我和彼得不得不追了上去。
那個地方很大,你永遠不會看到重複的東西,我們就這樣追逐著導師的身影,一直在裏麵跑,最後導師的身影不見了,我和彼得失去了最後的精神支柱,幾乎要崩潰了,我們手牽著手,如同兩個迷路的孩子,在永遠也走不出的城堡裏哭喊,到最後,我們累的什麼也做不了,身體一顫,就倒在了地上。
那一刻,我唯一能做的,隻有不斷向上帝祈禱,直至昏迷過去。
或許上帝真的派天使來拯救我們了,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沙漠裏,一眼望去,黃沙漫天,烈日當空。
彼得不見了,那個地方,也消失了。
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
我在沙漠裏狂亂的奔跑,巨大的喜悅衝昏了我的頭腦,我整個人就像是瘋了一樣,在沙漠中跳、吼、哭,最後,我想起了,彼得不見了,導師呢?他是不是也逃出來了?
我開始呼喚他們的名字。
最後,我在一個沙丘下找到了蜷縮成一團的彼得,他眼睛瞪的很大,神色驚恐的如同見了魔鬼。
我問他怎麼了,他隻反反複複的說著一句話:“有魔鬼,跟著我們出來了,它在……這裏。”他一邊說,一邊指著自己的胸口,太陽那麼大,我卻覺得遍體生寒。
彼得以及完全無法自主了,但我不能扔下他,我們以及認識四年了,一起跟著導師學習,走過無數的地方,我們去過亞馬遜考察失落的文明、去過埃及的金字塔、去過南美的大峽穀,這是我最好的搭檔和夥伴,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能拋棄他。
我找了根幹枯的枝椏,根據太陽的測量推算出了我們的大致距離,但具體的經緯度無法,因為我們所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此刻,我們應該是位於塔克拉瑪幹腹地,靠近西北的方位,隻要沿著太陽升起的地方前進,我們就可能走出沙漠。
接著,我扶著彼得在沙漠裏行走,他已經完全瘋了,說話顛三倒四,我完全無法聽懂他究竟在說什麼,我們一直在沙漠裏走了兩天,身體的能量已經耗盡了,期間,我們沒有任何的能量補充,於是在沙漠裏暈了一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體感覺恢複了一些。每個生命體都有一種奇怪的能力,這種能力被稱為突破性基因保護,是瑞典一位生物學家發表的理論。
那個生物學家曾經在很多動物身上做過實驗,將壓力袋綁在動物的四肢上,當時,他的實驗對象是一隻成年的灰毛狼,壓力袋綁上去之後,可以通過壓力袋的數據,顯示出動物肌肉力量的增減。
接著,那位生物學家將狼關進了一間強硬度的玻璃匣子內,並且不給任何食物和水源,狼被關在裏麵,會不斷的撞擊玻璃想要逃出來,但三天後,狼的體能耗盡,便再也爬不起來了。
但那匹狼並沒有死,即使跌倒在地,也依舊睜著眼,當它第二天站起來時,生物學家發現,它的肌肉力量,竟然重新回到了頂峰時的狀態。
通過不斷試驗,那位生物學家認定,每一個生命體內,都有一種神奇的力量,當時他把這種力量命名為突破性基因保護,隻有韌性強勁的人,才能啟動這種隱性遺傳基因。但基因遺傳這種東西,尚未被證實,因此那位生物學家的突破性基因保護成了當時學術界的一個大笑話,很快被人淡忘了。
我想,自己在四天四夜沒有食物和水的現在,又奇跡般的醒過來,而且感覺肌肉充滿了力量,大概就是那種神奇的突破性基因保護力量被觸動了,現在,我開始可憐又敬佩那位學者。
他確實發現了一種生物神奇的力量,但這個力量就如同曾經的日心說一樣,被愚昧的人全盤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