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伸出的手在空中僵直著,就那樣動也不動,隻是指尖在微微顫抖。他很想抓住前麵的人,將其擁進懷裏,可卻隻能定在這裏,一動不敢動。麵前的人此時如同虛幻一般,仿佛一有風吹草動,便會徹底破滅……
看著人的樣子,心疼的仿若鋼刀在攪動。努力的控製著起伏的情緒,才不至於失控,將事情弄得更糟。
“逸,發生了什麼,告訴我,讓我們一起來承擔好不好?”
輕輕的聲音,帶著安撫,生怕人再受到一點驚嚇。可效果卻並不明顯。
“不,不要!你走好不好……走!走!嗬嗬嗬,你為什麼死賴著不走,你不是很清高很自以為是嗎,這是怎麼了!被我甩了不適應了,所以一定要在將我弄到手是嗎!哈哈哈,果然是犯賤啊……!”
君遷子仿佛瘋了,話越說越瘋狂。他如同自虐般,說著每一句都能讓心千瘡百孔的話,可卻還是覺得不夠,不夠……
“夠了,逸,不要在說了,和我回去先把身子養好,剩下的以後在談好不好?乖聽話啊!”
此時的他早已顧不得人在說些什麼,隻期盼著能和自己回去,好好的將養。人那糟糕的狀況,已是他眼中心底的唯一。
“好不好?哈哈哈……不好,一點都不好……
人邊笑邊從地上往起爬,爬到一半時,還險些摔倒。看得他身前人是心驚肉跳。
“我走了,這夜景就給你留給你免費欣賞了……”
看著那真打算邁步離開的人,一抹焦急湧上心頭。此時的他很慌,不知這慌從何來?但心底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回響,抓住他,必須抓住他,否則這個人將會從你的生命中消失。
“你到底在規避什麼?或是害怕什麼!不要逃了,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麵對,承擔!無論你的擔心,或是哪個威脅到你的,不管是什麼,有我在……”
“別說了!”
君遷子聽到這裏,急聲打斷了對方的話。他不敢再聽下去,對方的聲音太具蠱惑了,讓他的支撐險些陷入崩潰。心底苦笑,他規避的,害怕的,能是什麼?一直一直,便是眼前的這個人。這個令本就不該有的他,深陷的人。
走前師父的叮囑告誡,依舊盤旋耳側。可他卻還是丟了心,失了魂。想想那時自己可笑的豪言壯語,這顆心在我身上,我不讓動,它便不能動。
可笑,心動便不可控,情至,便已踏入深海。抓住那顆浮萍,便能受到指引登上彼岸,來到心靈的歸宿。反之,將覆沒於波濤之中,永無輪回。怎能如人……
“川……放手吧,這樣對大家都好。再糾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的。其實我們的相遇……本就是錯誤。”
君遷子的情緒終於回落,輕輕的語氣,不再癲狂。他的薄唇之上帶著一抹輕淺的笑,看著人的目光,也是笑的。但眼底的深處,是說不清的情,還有令人心悸的決然。是時候該放手了,早就該放手了……
“逸,你覺得已經纏在一起的生命,還有分開的可能嗎?手起刀落間,得到的永遠不可能是解脫,隻能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屈殼。這裏會是一個鮮血淋淋的大洞,它會不停的流著血,永遠都不會愈合,直至生命的終結。”
他的手扶在胸口的位置,目光定定的看著身前的人。他知道,知道對方亦是愛自己的,如自己一樣愛得深沉。可明明愛,卻為何非要離開。他真的想不通……
君遷子在對方的眼中,似乎看見了那個沒有靈魂,滿身是血,胸前帶著空洞的人。那一瞬,淚再也止不住的流下……
“是我的錯,知道不應該的……明明知道不可以的,明明知道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君遷子後悔了,後悔到恨不得殺了自己。可一切早已向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來不及收手了。如果時間能夠回流,他一定穿到那個時間,一刀殺了自己。
“情難自禁,動了又哪有誰對誰錯。我是自主的,不是被迫的,你知道我想要的並不是什麼對不起,就算你真的要離開,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個理由。而且對當初的事要說對不起的話,不應該也是我嗎?想當初還不是我酒醉之後,將你強……”
“別說了,往事如雲煙,如潮落。你就當那是夢,如今……夢醒了。夢中的東西本就不存在,又何必去探尋什麼理由。”
君遷子匆匆的打斷了人的話。後麵那些未說完的,他可不想在聽下去。往事不堪回首,還是能忘則忘吧。
而無論對方說什麼,他說能給出的就隻有一句話,了結……結束過往所有的一切。至於其他的,就都葬在自己的心底,一點點腐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