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聽到青雲所彙報的這些話時,血無情差點一怒之下,將人直接掐死。若不是理智的,知道此人不會信口雌黃,他是說什麼都不會再讓人多活一秒的。
他心中很清楚,人既然敢前來回報,那就說明事情是經過反複確定後的結果。真實性絕對不會出錯。
基於以後寒霜還會用得到人,所以他壓下了殺意。小東西想要的,他怎麼都會留下。
“記住,之所以會留下你們,是因為小東西覺著有趣。如果連這點作用都沒有了……”
平靜的聲音,沒半絲喜怒。話雖沒有說完,但表明的意思卻寒涼刺骨。
“是。”
恭敬跪在地上的青雲,隻覺得一股寒意,從頭頂一直灌到心底。可他很清楚,這些是事實。以主子的心冷程度,不再有用處的雲家上下,將不會再有一人生還。
“記住,這件事不許透露一字。”
血無情知道跪著的人不是個傻的,怎麼做心裏會明白。
“是,青雲明白,絕對不會多嘴。”
話回答的很謹慎。
這件事對血無情和寒霜之間的相處,並沒有形成什麼影響。他每日還像什麼事都沒有一樣。但暗地裏卻開始做起了準備工作。
寒霜的狀況,他猜想絕對是和人體內的東西有關。在以前必要的時候,或許還有強取的想法,但這時算是徹底絕了。因為如若出了差錯,後果絕對是他承受不起的。
直至今日……
而此時的寒霜呢,在渾渾噩噩中,不知走了多久後,忽然停止不前了。他靜靜的站在那,目光直視著遠方,看著眼前那永遠都化不開的黑暗。
“為什麼……這裏是這樣的呢?為……什麼呢?”
因為太久沒有發音,使之說出的話幹涉沙啞。而從那斷斷續續的連接上,不難看出這樣下去,人將忘記說話這項能力。
空曠中,無人會應答他……
“不對呀!怎麼會不對?不對……”
他站在那喃聲自語,眼中全是解不開的迷茫。他努力的在想,可腦海中卻空空的,什麼都沒有。
“不對呀,怎麼沒有了呢?哪去了?哪裏去了?怎麼不見了?”
他急急的搜尋,可腦中依舊是空無一片。他著急,他焦慮,可這些卻都是沒有源頭的……
時間慢慢的走,黑暗是容易讓人遺忘的。不知又過了多久,寒霜一點點安靜了下來。不過他卻沒再往前走,而是緩緩的坐了下去。
“你找什麼呢?不一直是這樣嗎?對,一直都是這樣的……一直都是,一直……”
他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雙臂緊緊的抱著那略微有些顫抖的身子。他在害怕,可卻不知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好冷,好冷……情,我好冷……情……”
輕聲的低語,卻讓說話的人猛然間愣住了。
“情,情是什麼為?什麼會叫它……”
他不明白為何在冷的時候,叫出這個字。在這個地方,除了自己,還會有什麼其他的存在?
隻這麼一想,便又將剛才的話否定了。在這裏怎麼還會有其他的東西……
可這個否定的詞剛在腦中響起,心卻猛的抽痛起來。痛,撕心裂肺般的痛。隻要一想到,那個口中的情在和自己無關,那如滔天巨浪般的痛,便會瞬間將他席卷。
“唔……嗯……不要,不要,好痛,情我好痛。不,沒有,沒有……不,有的,有,情,情情……”
他一遍遍的喚著這個字。不知為何,但就是想這麼喚著。好像隻要叫著他,心便不再冷了。雖然疼痛會更加……
是的,隻要一想到那個字,那寒意在徹骨,都闖不進自己的心。是一個輕喚,都能讓自己無比溫暖。
不知這是為何,但寒霜卻本能的,要抓住那片溫暖……
“情,情情情……”
寂靜無聲的黑暗中,一個個情字,向著四外擴散。那發聲的人好似不知疲憊一般,無限的重複著。
時間慢慢劃過……
說話的人開始不滿足就那麼輕聲呼喚著,他,想要更多更多……
寒霜開始努力的想,自己口中的情到底是什麼?為何隻要一想到他,就能讓自己溫暖。為何明明是不存在的,可自己卻好似能將其抓到手中一般。為何一想到它是虛無的,自己的心便會像刀絞一般……
無數的為何,開始在他的心頭盤旋。空洞無物的心,開始泛起陣陣波瀾。
越是回想,越是想不起任何。可此時的寒霜,卻仿若換了個人一般。即便還是迷茫不知物,可口中吐出的一個個情字,好似一份份無法比擬的信念。那信念支撐著他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想起口中的情是何。
他一定要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