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當真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一絲絲痕跡,隻是比起年少時候的靈動,更顯綽約與風韻。怪不得蕭秋年會把她捧在手上,這樣的女子,誰不想好好嗬護呢?
微風一吹,耳畔的幾縷青絲拂過臉頰,王錦錦覺得有些癢,正想抬手去撥,身側卻突然來了一人,比她動作還要快,輕輕的將她淩亂的幾縷發絲別在了耳後。王錦錦扭頭一看,沒想到來人竟然是趙炘,頓時一愣,避嫌般的後退開幾步。
“趙二哥怎有空過來看我這被軟禁之人?”
王錦錦笑靨如花,說出的話卻綿裏藏針的諷刺。
趙炘方才升出的滿心旖旎,被她一句話被潑了冷水,頓時臉色有些尷尬。
但想到即將要成的事情,他反而來了底氣,上前幾步,靠近了王錦錦一些:“錦錦,有件事我希望你做好準備。”
王錦錦麵色不變,內心卻去忐忑極了:“哦?什麼事?”
“蕭秋年已經接受了王聽石的要求,今日之後,他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趙炘說到此處,語氣一頓,仿佛鼓足了勇氣,一把握住了王錦錦細膩柔軟的手,“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可好?”
王錦錦心中一片冰涼。
她甚至連推開趙炘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王錦錦使勁兒將手從他手裏抽出。
“你明白的,不用再找我確認。”
王錦錦沒有說話,她冷漠的推開趙炘,轉身回了房,飛快的房門閂上。隨即便像泄了氣的皮球,軟軟的靠在門上,跪坐下地。
仿佛什麼精力也沒有了,什麼想法也沒有了,眼淚不由自主的便流了下來,一行一行,打濕了胸前的衣襟。
她一開始隻無聲流淚,可想到蕭秋年身死,竟是哭的難以自持,撕心裂肺。
王錦錦從來沒有想過蕭秋年會出事,而且出事的緣由,是因為她。
她不知道王聽石是怎麼要挾蕭秋年的,但可想而知,蕭秋年對她的愛,這麼多年從未衰減,隻要他知道自己有難,不管怎樣,他都會想方設法的把自己救出去,即便是犧牲他自己……某個瞬間,王錦錦甚至想到了死。
她要不也跟蕭秋年一起去了吧?
可下一秒,她又恢複了理智。
王聽石要替趙燁報仇,她為何不能替蕭秋年報仇?
讓人有求生的欲望,莫不是極愛和極恨。
王錦錦立刻擦幹了眼淚,站了起來。
是了,她也要替自己的夫君報仇。那個所謂的大哥,他既然如此喪心病狂,也就不要怪她以牙還牙!
趙炘聽到屋中傳來痛苦的哭聲,在門外徘徊,不知道該不該闖進去。
他其實也不確定蕭秋年現在死了沒有,但看早上王聽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想來不會出太大的問題。王聽石的計策很簡單,他在西城門外的茅草屋設下埋伏,說王錦錦就關在裏麵,讓蕭秋年一個人赴約,否則就立刻殺了王錦錦。
蕭秋年顧忌王錦錦安危,肯定不會多帶人手,到時候他一進入茅草屋,就會中最強烈的迷魂藥。
縱然他武功高強,本領通天,此時隨隨便便一個三歲小兒,也能輕而易舉的砍下他頭顱!
就在此時,他突然聽到屋中女子傳來一聲低呼,趙炘心頭發緊,立刻闖了進去。
“錦錦——”
王錦錦捂著胸口,痛苦的倒在地上。
“趙二哥,快、快叫大夫,我心病犯了。”
趙炘將王錦錦抱在懷裏,也無暇享受軟玉溫香,隻是愣愣的說:“不行,這裏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何時得的心病,可帶有什麼藥材在身邊?”
“已經許久不發作了……”王錦錦臉上還帶著淚痕,她的病為什麼發作,原因可想而知。
王錦錦見他不肯給自己找大夫,便道:“罷了,罷了,趙二哥……我也不想讓你為難,既然你能請大夫過來,便幫我去抓幾味藥材,我自己熬、熬來喝……不然我真的會死,我還不想死,我還沒有見到我夫君的最後一麵……”
“你不要說了。”趙炘按住她柔軟的唇,“需用什麼藥材,你說給我,我去給你買來。”他記得王錦錦的醫術很好,想必自己醫治自己,也不是難事。
王錦錦捂著胸口,痛苦的道:“細辛、紅大戟、蛇床子、重樓、刺蒺藜……艾葉、川貝。藥材所需不多,每樣二兩即可。”
“好,你先在此休息,我去去就回。”
趙炘將王錦錦打橫抱上床榻,又抬手摸了摸她細膩浸出汗水的臉頰,這才轉身風風火火的去買藥材。
確定趙炘走的不見人影,王錦錦才平複了神色,一臉冷漠的看著門外。
她許久不製劇毒了。
可既然有人傷害了自己最愛的人,那就不要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