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去世,自然家中小輩都要趕回來奔喪。
王聽桃本就住的不遠,帶著南明和南越過來的時候,王錦錦正坐在屋子裏垂淚。要不是蕭長樂過來說,她都還不知道。
南越許久沒有見到蕭長樂,兩人自然有說不完的話。兩個孩子攜手去靈堂跪拜,王錦錦和王聽桃便順著廊廡閑聊,路過湖邊已經腐朽的秋千,便說到小時候,正說到興頭上,就見迎麵走來一名滄桑的褐衣婦人,看著十分麵熟。
王錦錦愣了一下,才認出來人竟然是王聽蘭。
王聽桃住在京城,前不久還見過王聽蘭,因此點了點頭,朝她打招呼:“二姐。”
“蘭姐姐,好久不見。”王錦錦也禮貌性的打了個招呼。
她們的確很久沒見了,雖然是同一脈出身,可此後的道路卻越走越遠。以前的紛爭,王錦錦都不想追究了。
王聽蘭愣了片刻。
她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是王錦錦。
當初王錦錦跟了蕭秋年,王聽蘭還暗中腹誹嘲笑,覺得王錦錦是找不到男人了,才會找一個家中不受寵的養子。可後來蕭秋年的官越做越大,後來竟是把持朝政的攝政王,王錦錦也水漲船高,她本以為的淒慘景象沒有出現,反倒人家順風順水,成為京城裏人人爭相巴結的對象。
如今十多年過去了。
王錦錦竟然沒有一絲絲老相,除了更顯成熟,皮膚依舊緊致,眉眼也依舊漂亮,根本不像三十歲的婦人。她即便今日隻穿著素色的喪服,不施粉黛,卻也難掩清麗的姿容,讓人移不開眼。
南明一直跟在王錦錦和王聽桃身後,這會兒見到了王聽蘭,便忍不住上前寒暄:“原來是二姐,怎麼不見二姐夫?他是在前頭靈堂祭拜嗎?”
此言一出,王聽蘭的臉色瞬間就變的十分難看。
她冷冷的道:“沒有,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轉身便大步離開。
南明不禁皺眉:“這是……”
王聽桃翻了個白眼,掐了南明一把:“你也是真是的,明知道她如今在夫家地位一日不如一日,你還這樣問,指不定她心底怎麼編排你我呢!”
王錦錦卻是有些疑惑:“什麼意思?”
蕭秋年不來奔喪,是因為他從小就和王家有過節,那個死性子也是眾人皆知的。王錦錦不需要強迫他,所以他來不來都無所謂。
可是王聽蘭的夫家,和王家一直都有來往,今日還看到了胡家二公子來吊唁,怎麼王聽蘭的丈夫胡大公子胡鴻軒卻沒有出現?
見王錦錦和南明都是一頭霧水的樣子,王聽桃才歎氣說:“當初你又不是不知道,二伯母給安排的婚事二姐不喜歡,執意要嫁給胡鴻軒,那胡鴻軒當時家中便有兩房妾室,二姐嫁過去就被聯合對付了好幾次。不過二姐在王家也有些手段,到了胡家也沒吃著虧,可那胡鴻軒是個花花腸子,成婚沒兩年就又在外頭找了個,家中通房美妾一隻手都數不過來,二姐自持美貌,可男人不都是見異思遷喜新厭舊的麼……”
“我我我可沒有!”南明聽到此處忙給自己伸冤。
王錦錦忍不住掩嘴一笑。
王聽桃也是抿嘴發笑,卻說:“誰知道你呢。反正二姐在胡家越來越沒地位,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無所出,就更不受待見了。胡鴻軒不來奔喪,想來對王家根本不放在心上,巴不得因為這件事把二姐給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