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秋年外傷雖重,但也不至於昏迷兩天兩夜。
王錦錦反複給他把脈,確定他內腑無礙,隻是因為太過勞累,不然她這顆心還真放不下。
晉王繼位,到底是感念蕭秋年的功勞,知道他傷重,每天變著花樣的送名貴藥材過來,王錦錦也全都照單接受,畢竟蕭秋年現在正需要這些。她將這些藥材熬製成最好的補藥,每天都一勺一勺的喂到蕭秋年嘴裏。皇天不負有心人,第三日清晨,蕭秋年可算醒過來了。
他一醒來,就看見床側沉睡的王錦錦。
女子神容有些疲倦,瑩白如玉的臉上,兩道黛眉淺淺遠遠。腦後的發絲鋪開在肩上,光滑的像綢緞一般。
蕭秋年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想來這些天,王錦錦都衣不解帶的在照顧他。
他眸光微動,從被窩裏伸出手,摸了摸女子柔軟的臉頰。
王錦錦的睫毛抖了抖,她睜開眼,抬手揉揉,眼底閃過驚喜,忙道:“四哥,你終於醒啦!”
蕭秋年“嗯”了一聲,問:“我昏迷了多久?”
“還好,三天不到。”王錦錦忙將他的手塞回被窩,“現在天氣冷,你傷還沒好,別又著涼了。”話音甫落,被窩中的手,卻反將她的手給握住了。
王錦錦一愣,抬眼看他。
“這麼冷,你也不怕著涼麼。”
蕭秋年的語氣帶著一絲沙啞,但卻格外的寵溺。
王錦錦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我穿的厚。”說完,她便對屋子外的丫鬟吩咐,讓她們將廚房溫著的藥膏拿來。不一會兒,一個丫鬟捧了炭盆,一個丫鬟端來黑乎乎的膏藥,隨即便非常識趣的躬身退下。
王錦錦拿過藥膏聞了聞,用木勺攪拌了兩下:“別看這東西黑不溜秋的,裏麵加了弗蘭草,對你的傷有奇效。”
蕭秋年看了眼胸前纏繞的繃帶,突然問:“是你給我包紮的?”
“不然呢,這裏的大夫粗手粗腳的,醫術還不如我,讓他們來,我可不放心。”王錦錦自然而然的回答完,卻看蕭秋年眼底帶著淡淡的笑。
她突然反應過來,這等事也算私密了,蕭秋年又這等表情,倒讓她登時便羞紅了臉。
王錦錦有些撒氣的將藥膏一擱,說:“罷了,我、我這就去讓方總管過來給你上藥。”
“錦錦!”
蕭秋年哪肯讓她走,便要起身去拉她手腕,可牽動了傷口,便忍不住吃痛,倒吸一口涼氣。
王錦錦見狀,忙又坐回來,扶著他肩膀急道:“你亂動做什麼!”
蕭秋年雙眼定定的看著她:“別走。”
“你這樣,我怎還敢走。”王錦錦嘟噥了一聲,乖乖坐在床邊,抬手去給他解開繃帶。
蕭秋年露出赤果的上身,平時穿著衣服沒發現,這一脫了,才發現他身材很是精壯。王錦錦故意將視線放在傷口上,不敢亂瞟。
“不錯,短短三天,傷口已愈合的差不多了。”王錦錦將黑色的藥膏均勻的塗抹在他傷處,隨即又取來幹淨的繃帶,給他重新包紮。一舉一動,都極為認真。
從蕭秋年的角度看過去,就看見王錦錦低著頭,露出尖尖精致的下巴和纖長的睫毛,還有因為羞赧而微微泛紅的耳垂,可愛的讓人恨不得抱在懷裏。
他如今敞開心扉,便也不會像以前那般克製,心中想的什麼,便做了出來。
王錦錦才給他包紮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臂抱入懷中,她大驚失色:“四哥!你幹什麼,別把傷口給弄裂開了!”
“你別亂動就好。”蕭秋年喑啞著嗓音,略幹的唇瓣在她耳垂上輕輕的摩挲。
王錦錦當然不敢動。
她伏在他懷裏,聞著藥膏的清香,道:“快躺下,免得著涼。”
蕭秋年自然不肯,他道:“抱著你,我就不冷。”
“……花言巧語。”
王錦錦暗暗的翻了個白眼,在她好說歹說之下,蕭秋年將她放開了。
但接下來的日子,蕭秋年明顯仗著受傷,大肆占她便宜,王錦錦心裏又好笑又好氣,到底是由著他。
先帝還在喪期,晉王沒有立刻行登基大典,而是以監國王爺的名義在抓緊肅清朝堂。王文運的貪汙案,結果也下來了,文書中說此事乃誣陷,王文運與王家人無罪釋放,但具體什麼時候放出,要等新帝登基以後才會降下明確旨意。
王錦錦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又驚訝又興奮,她拉著王聽桃說了許久,對此事的判決大感意外。
王聽桃也很高興,她分析道:“我爹本來就是晉王的人,晉王上位,又怎會不管他這個忠心的老臣?再說了,如果坐實我父親的罪,晉王不嚴懲世人難免說他包庇,可若我父親無罪,這判決便說得過去。”
“是這個道理。”王錦錦高興的笑了笑,“但我想這其中一定也有四哥的功勞,他此次乃輔佐晉王的第一功臣,他又一直在為王家求情奔波,晉王定然也給了他幾分麵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