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的麵前,我卻沒有好好珍惜,直到現在…我才追悔莫及,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芒殤山墓園的聲音伴著晚風回蕩。
可見一名約二十歲的男子,坐在一麵墓碑前低著頭。西服的領帶在耷拉在脖間,衣服上東一塊西一塊的土灰漬格外顯目。他提著酒瓶,四分之一深褐色的伏特加晃來晃去,低沉的聲音又響起:“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樣會宰了那個畜牲。如果非要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百遍啊一百遍。”
語罷,男子突然仰起頭放肆的狂笑,不知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後悔還是被他串改的四不像的至尊寶的話!
狂笑漸漸平息,兩行淚痕像刀劃至下巴。碑麵照片中那人依舊巧笑嫣然,不可方物。男子的淚花模糊的眼,他想起了三個月前……
男子跪在醫院的病床前,雙手握住床上女孩的手。女孩臨死前的意識已經模糊了,口中仍念叨著男子的名:“秦風,秦風……”
名叫秦風的男子臉上掛著絕望和無助,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終於撫在他頭上的手沒了動靜,女孩子的表情很恬靜,掛著淺笑,仿佛想起了些美好的事。
秦風愣了半響,而後病房仿佛淒厲的嘶吼,像野獸受了傷。待到心情平複,自己的好友胖子出車禍死了,七雪又是一樣,是誰?是誰要對付自己?
秦風回想起胖子車禍前吵架,胖子第一次摔了秦風一巴掌:“你聰明了十幾年,就看不出來你那個後媽的兔崽子什麼居心?看不出來你爸的態度?”
胖子睜著雙大眼瞪著秦風。
他當然意識到了,但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和一半血脈的弟弟下手這麼快這麼狠。於是扭頭無視了胖子。
直到現在七雪死了,這個從小愛慕他,關心他,陪伴他的人沒有了。秦風已經對所謂的家裏人心死。於是他展開了報複……
短短的兩個半月時間,他在家族企業收買人心,許以重利,族中長輩從小是看著秦風長大的,也喜歡這個聰明的後輩。於是他在父親臥病是開始奪權,以各種名義排除異己,安插黨羽。
奪權後,父親病亡,臨死前他還為那母子倆求情,秦風沒有答應,致使那母子連工作都找不到,此後離開了秦風所在的城市。不過秦風沒有放過他們,他依舊掌握著那兩人的行蹤,靜靜看著他們乞討為生。
如今秦風呆呆的看著碑麵的照片,一瞬間身上的氣力全然消逝。眼神空洞,他想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值得自己留戀的。灌了一口伏特加,就緩緩起身,往芒殤山的懸崖走過去……
看著懸崖越來越近,秦風嘴裏碎碎的念著:“TMD死胖子,你說得對,我後悔了。平時一直罵你笨。結果TMD183智商和80多相比,沒個鳥用,全是扯淡。嗬嗬,小七我來找你了。我這智商也不知道有沒有地獄來生,艸!!”
身體失重的刹那,股股冷風灌進衣服,嘴巴,耳朵。秦風向來不怕冷,他把身子張成“大”字,逐漸的缺氧使他昏迷過去。
懸崖的山澗像隻猙獰的巨口,將秦風的身體吞進去,黑暗的山澗吸走了清冷的星光……
“砰!!”耀眼的白熾燈光打在年輕男子的臉部。男子下意識想睜開眼,但是他忍住了,隻是慢慢適應光線,等待瞳孔收縮。
待男子完全打開了雙眼,他坐在一把簡陋的審訊椅上,雙手和腳跟拷在椅上。拷具在強光下呈暗褐色,微微帶紅。四周被鐵籠圍禁,籠外全然黑暗,仿佛這個審訊籠就這樣固定在黑暗中央。
男子試著打開拷具,拷具的鐵鏽落在地上,卻異常的有一股濃重嗆鼻的鏽味,有點像人血的鏽。男子皺了下鼻子,感覺這生鏽的拷具異常堅固。
男子回想跳下懸崖後的事情,卻一點也記不起來。這個男子正是,秦風。正當他仔細的觀察四周時,突然有一股涼意從腳脖升到發梢,雞皮疙瘩一身。冷汗從他的額頭冒出來,腳脖像是被一隻黏滑濕潤爪子撐著。秦風心中一驚,隨即鎮定下來,自己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有什麼好怕的?
秦風試圖掙脫拷具時掃視過腳下的地麵,白色的大理石,空蕩蕩的。那隻爪子,秦風從觸感分析,他更願意用手來形容那個東西。
秦風咽了口口水,迅速低頭看了一眼,奇怪,那種詭異的觸感消失了。他伸長脖子看著自己的腳踝,什麼都沒有,隻有西服褲的土粘在上麵。
審訊椅被固定在地麵,秦風沒有看到他身後延伸到籠外的血印,像嬰兒小手般血手印白色大理石上,紅白相間。
秦風看著這個籠子,嘲諷似的笑了笑,這年頭死都死不了,還玩穿越?強光打在臉上,秦風身體從那晚酒後就疲憊不堪,如今更是虛弱,有絲毫沒有困意,睡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