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群星黯淡,寒風冷冽。
……
“少爺,你醒啦!”
秦揚從噩夢中蘇醒,耳邊當即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
他勉力睜開眼皮,卻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回到床上,庭院裏彌漫著濃重難聞的藥味。
一張秋水伊人的俏臉,出現在他的眼前,手中捧著藥罐子,明眸皓齒中散發著無盡的驚喜。
這少女和他年紀差不多,粗衣劣布,穿著盡管樸素,仍然有一種俏豔美麗的韻味。
隻是因為常年幹活,讓她的小手有些枯瘦粗裂。
秦揚掙紮坐起,感覺全身上下撕裂難受,不由皺了皺眉頭,當即催動太清真經。
他不運轉秘笈還好,心念一動,便覺一種刺骨的疼痛從奇經百脈傳來,痛得他頓時悶哼一聲,冷汗簌簌,一顆心卻徹底沉了下來。
他的氣海中一貧如洗,苦修近十年的太清元氣空空如也。
除此之外,他的全身經脈也在爆炸中徹底殘碎,裂成蜘蛛網一樣,幾乎沒有痊愈的可能。
“如此說來,我已然是個……”
秦揚心頭有些苦澀,失神道:“武學廢人!”
“啊,少爺別亂動!”
陳詩依被他嚇了一跳,急遽丟下藥罐子,上前按穩他身體,有些埋怨道:
“少爺,大夫說你身軀殘損,起碼要躺一個月!”
秦揚緘默良久,苦澀一歎,強笑道:“身軀殘損?不曾想我也有這麼一天……”
他修煉太清真經,身軀之強僅次於玄士,沒料到太清洞突然爆炸,傳承失敗,當場被打回原形,情況似乎更糟,連市井俗人都不如。
“小依,我昏闕了多久?”
“一天一夜過去了。”
“昏闕了這麼久?”
秦揚眼眸中露出一抹苦笑,打量著空空蕩蕩的四周,甚至看不到其他奴仆的身影,想來獲知情況早已卷款潛逃,不由搖了搖頭,道:
“我沒有獲得玄士傳承,內院有什麼處罰?”
陳詩依露出為難的臉色,咬了咬嘴邊,卻說不出口。
秦揚心頭一沉,昏厥前他隱約記得太清洞被爆裂毀壞,秦家莊內院必然會對他作出處罰,恐怕這種處罰讓人難以接受。
“小依,你直說無妨,一點點挫折我還承當得起。”
陳詩依遲疑良久,咬牙道:“內院下令,傳承數百年的太清洞因你而毀,待你蘇醒了,就吩咐你去豢獸場,作個豢奴……”
秦揚的心徒然一沉,他身軀被廢,如今又被剝削了宗族輩分的身份,被貶為奴,這確實是霜上加霜。
但他之前終究是天縱之子,實力曾達到武道天位,心智早就磨礪得沉如淵海,波濤不驚,眨眼就把心頭的失落徹底遣散,恢複靜和心態。
他以前一心武道,沒有留意到陳詩依的悉心照顧,此時大起大落,眾叛親逃,小依仍舊不離不棄,當下不由感概萬千,感激道:“小依,謝了.”
其他人視秦揚如瘟神,唯有小依始終如一,晝夜服侍昏迷中的自己,體貼入微,僅憑這一點,就讓人刻骨銘記,難忘初心。
小依有些驚惶不安,俏臉泛紅,捏著衣角怯怯道:
“少爺,不用這樣的,奴婢心感不安!”
“小依,今後你不必自稱奴仆,眼下我已被貶為豢奴,地位恐怕比你還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