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時的布萊切利
往事
作者:龔融
布萊切利公園位於倫敦西北部50英裏處的小鎮,它被稱為“英國現代史上最不為人知的秘密”。
布萊切利公園是“二戰”時英國政府代碼與密碼學校(GC&CS)的代名詞。政府代碼與密碼學校建於1919年,總部原設在倫敦,其前身是“一戰”期間隸屬於英國海軍部的解碼機構,由於設在海軍部大樓的第40號房間,得來“40號房間”的代稱。“一戰”結束後,與軍事情報機構合並,成立政府代碼與密碼學校,於1939年8月英國對德宣戰前幾周遷至布萊切利。
秘密基地的緣起
選址布萊切利,是辛克萊海軍上將的決定。他向政府建議選址此處卻久不能得到回應,於是自己掏出7500英鎊,買下這個不起眼的地方。布萊切利交通很便利,一旁的鐵路有當時連接牛津和劍橋的大學線,也有通往倫敦的現在被稱為西海岸線的鐵路經過。這座占地麵積55公頃的建築,在成為密碼學校的主要基地前是屬於裏昂家族的,遊曆世界各地的裏昂夫婦19世紀末買下這樁維多利亞式的宅邸,之後夫婦倆對房子進行大規模修葺和擴建,融合了一係列各式的建築風格,如仿哥特式的旋轉樓梯,入口是意式的大柱子,洛可可風格的舞廳和一個銅製的大圓頂。布萊切利公園被樹林遮擋,像與世隔絕,唯有偶爾經過的火車提醒著這座公園的真實性。在辛克萊買下了布萊切利公園後不久,政府密碼學校的搬遷工作馬上啟動。辛克萊患癌症去世後,斯圖爾特·孟席斯接任他的職位,他拋棄傳統的刺探情報觀念,把目光投向了剛剛接管過來的政府密碼學校,決心依靠對密碼學校的利用,從截獲和破譯德國電報中獲取情報。“二戰”期間,布萊切利公園破譯人員獲取的“Ultra”(超級機密,代表戰時最重要情報)為英國贏得最後的勝利立下了奇勳。
圖靈是在1939年9月4日,英國對德宣戰一天後來布萊切利報到的,他被安排住在離公園北三英裏處的王冠旅館。與人們想象中的情報工作人員不同,在布萊切利工作的並非都是數學家或密碼專家。政府代碼與密碼學校的校長阿拉絲代爾·丹尼斯頓在人工密碼員人手不足的時候仍然表示,他的某些同事更傾向於招募古典學家,甚至是莎草紙文稿學家。除此之外,龐大的非密碼破譯人員占據著園內大部分的工作崗位,據當時在園內工作的英國曆史學家阿薩·布裏格斯回憶,在他1943年來到布萊切利公園時,至少有2600多名軍民和2400多名服務人員在公園及其四散的分站裏工作。公園裏還有152名清潔工、雜工和看守,151名維修工及139名廚工。接送一直在輪班崗位上工作的員工也需要眾多的司機,他們駕駛137輛以上的多種車型汽車,其中包括40輛長途客運汽車。這樣的數字,對於一個在戰爭年代快速發展起來的機構來說非同一般。
布萊切利公園在數學家戈登·韋爾什曼的設計下,形成了小屋係統。這些小屋被編上號碼,被賦予了不同的功能,分別進行著各自保密卻又相互關聯的工作。不同的恩尼格瑪係統被分配給各位密碼分析員,他們被安置在各個營房內。如韋爾什曼在6號小屋,負責陸軍和空軍的恩尼格瑪係統,迪裏·諾克斯承擔意大利恩尼格瑪密碼的破解。圖靈被分配在8號小屋,領導研究海軍型恩尼格瑪密碼,其他的小屋負責截獲信息並翻譯破譯結果。3號小屋負責翻譯6號小屋破解的陸軍和空軍通信,海軍通信由弗蘭克·伯奇領導的4號小屋負責翻譯。
偵聽員、轉譯員和篩選、歸納、登記和建立索引的工作人員,同才華橫溢的破譯人員一道,都是布萊切利團隊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些工作人員從未被告知偵聽來的報文是否已被破譯,他們也從不清楚自己在此次破譯過程中起到的作用。對於他們當中的許多人來說,這個過程隻是一項枯燥的例行程序。有些人為自己工作的最終目的是什麼而感到迷茫。大家都是一台機器上的齒輪,缺任何一個環節整個機器就會停止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