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她局促不安時,忽聽一旁的言蹊沉聲道:“將軍大義,為國為民,實乃重情之人,豈是常人能及?”
江如遠微微詫異的看著他,沒想到一個江湖閣主,竟然能理解他的心中大義,這實在叫他刮目相看。
言蹊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沉聲道:“隻是……將軍為了馮玄德這種人而感到心傷,實在不值。”
江如遠搖搖頭:“畢竟曾一起上陣殺敵,並肩作戰,如何能不心傷?”
“道不同,不相為謀。”言蹊沉聲道:“馮玄德既然選擇了與將軍背道而馳,殺之有何可惜?”
聞言,江如遠眼底哀傷的神色豁然消失,變得通透清明起來,他不禁望著言蹊,越發覺得眼前之人委實是個人傑,竟然一句驚醒他這個夢中人。
此人說的沒錯,馮玄德已經在錯誤的路上走的太遠,陷得太深,無力回天。不過,曾經誌同道合的時候,他們曾真心相待,互相扶持,不曾留下什麼遺憾,如今他罪惡深重,咎由自取,他秉公處置,也不必有任何的愧疚和傷感。
他看著言蹊的目光忽然多了幾分敬重和佩服,抬手抱拳鄭重道:“無憂閣住為人豁達,一語驚心迷夢中人,實在令江某佩服,不放讓江某請閣主和夫人一起用餐吧!”
言蹊淡淡一笑,委婉拒絕道:“不必了,多謝將軍好意,隻是在下還有事情,不易耽擱,就先行告退了。”
江如遠眼底閃過一抹遺憾,但終究選擇了尊重言蹊的意願,鄭重道:“希望有機會能與閣主把酒言歡。”
言蹊爽快道:“無憂閣隨時恭候。”說著他不再猶豫,招呼著玲瓏和西郭等人向外走去,走不幾步,他又忽然停了下來,望著江如遠,莞爾輕笑道:“聽聞貴公子就在墨城客棧。”
留下這句話,他大步離開,留給眾人一個傲然從容的背影。
江如遠微微一愣,隨即皺眉問身邊的人道:“可有塵兒和月兒的下落了?”
身邊人搖搖頭,有些懊惱道:“雖然一路走來隱約有些少爺和小姐的消息,但都撲朔迷離,無法取證,而且兩人似乎刻意隱藏了行蹤,不讓……”
他話還沒說完,江如遠便皺起了眉頭,打斷他沉聲道:“去,你立刻去墨城客棧看一眼,若是真尋到塵兒,便叫他來守城府見我。”
“是!”那人恭敬地應一聲,轉身去了墨城客棧。
江如遠命令手下的人將守城府查封,隻留下一間簡陋的廂房暫住,待所有人退下,他身邊一位年紀與他相仿的中年人,沉聲問道:“將軍是想拉攏這個無憂閣住?”
江如遠搖搖頭,解釋道:“並不完全出於這個原因。”他頓了頓,繼續道:“看他年紀,不過與塵兒相差無幾。但心智、智謀卻非常人能及,他的氣度和見地,便是我,亦覺得不能與之相提並論,這樣的人,若是能為我們所用,自然再好不過了,不過,看他絕非常人,應該不會甘願為朝廷賣命,所以所謂拉攏,應該沒什麼希望,我隻希望日後若有契機,得他一助,或許能在關鍵時候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