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一愣,這才想起摔下懸崖的還有顧棠。
她連忙爬坐起來,走到顧棠身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不由麵色一沉,驚聲道:“這麼燙!他燒的好厲害!”
正在專心拆肉的言蹊聞言一愣,眸光緩緩望來,“他是誰?你怎麼跟他在一塊?”
玲瓏並不理會他的問題,急聲道:“九叔,喝的!”
言蹊眸色滯了滯,玲瓏還從未因為旁人而忽略過他,這讓他心裏隱隱有些失落。
但他沒說什麼,拿起一旁的水壺遞給她,“他箭傷感染,發燒也是正常,你不必擔心。”
玲瓏依舊不理會他,心急的接過水壺,伸手將顧棠扶起,跪坐在地上,讓他倚靠在自己懷裏,拔開壺塞給他喂水。
言蹊望著這一幕,心裏猶如打翻了五味瓶,百般不是滋味,那感覺就像是自己精心培育的小白菜,讓豬給拱了,一張俊臉不由自主地拉了下來。
顧棠昏迷的厲害,水灌不下去,玲瓏急的眉頭緊皺,眼看灌入他口中的水大半都流了出來,她沉聲道:“這樣下去不行,得想個辦法。”
言蹊看著她,沒說話,但表情悶悶不樂。
玲瓏嘴角輕抿,心頭暗笑:小樣,我看你急不急!不來劑猛藥怎麼讓你吐露心聲。
她心一狠,仰頭灌下一大口水,低頭就要喂進顧棠口中。
“幹什麼!”言蹊大驚失色,再也忍不住了,連忙伸手攔在兩人中間,一張俊臉黑的跟鍋底似的,“玲瓏,你做什麼?”
玲瓏眨巴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辜道:“喂水啊!靠他自己根本喝不下去嘛!”
言蹊抿緊薄唇,將顧棠從她懷裏接過,悶聲道:“你個姑娘家,名聲還要不要了?這要是傳出去,還怎麼嫁人?”
玲瓏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一派理所當然道:“顧公子為了救我摔下懸崖,如今性命都堪憂,難道我還要顧及自己的名聲嗎?”
言蹊臉色變了變,“報恩有許多方式,何必......”
“九叔常說,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玲瓏打斷他,“難道在九叔看來,我的名聲還比不上恩人的性命嗎?”
言蹊望著她堅決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不敢置信。
十年來,玲瓏還是第一次這樣公開忤逆他。
他低頭看看昏迷不醒的顧棠,落寞地垂下眼睫,“你放心,九叔絕對不會讓他有事!”
玲瓏看著他落寞的神情,心頭終究不忍。
九叔從小失去父母,十五歲開始征戰沙場,十幾年來如一日,他是戰場上毋庸置疑的戰神,是將士們心中崇敬的常勝將軍,可在感情上,他就是個白癡,因為不懂,所以他固守陳規,因為沒有經驗,所以不懂表達。
對他,她既心疼,又無奈。
可是她不服輸,她就不信自己這繞指柔化不開他這百煉鋼!
她終究沒有再逼他,靜靜的坐在一旁,輕聲問道:“九叔,你怎麼會找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