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紅聽著吳海這一番肺腑之言,心底湧起柔情萬千,想說的話,哽塞在喉,一字也吐不出來,隻感覺溫熱的兩行,從臉頰上蜿蜒而下。她怕被吳海查覺,便將頭死死埋在他懷裏。
“親愛的,快睡吧!明天我還要和陳陽、李大兵去報名學跆拳道呢!對付朱老三,光會法術是不夠的,將來要打硬仗,還得加強體質。”吳海輕輕拍了幾下豔紅的香肩,如同哄嬰兒一般。
“嗯,好的。我明天中午還要去幫李果果跑轉正的事情,睡不成午覺了,今晚得早點睡才成。”豔紅的情緒平複了。
吳海一聽豔紅又提起幫李果果轉正的事情,正想勸她沒必要為李果果付出如此之多,可又怕影響豔紅休息,話到嘴邊,又吞下了。他按滅台燈,閉上雙眼。深圳夜晚的喧囂,並未落幕,窗外隱隱霓虹閃爍,透過窗簾,有幾點撒在豔紅依然睜著眼的秀麗麵龐上。她臉上的表情,那般猶疑,那般孤獨。突然,她臉上蕩起微笑,表情燦爛如花,原來,原來是吳海又在被子下搞起小動作來了。被下喧騰起來,美麗的繡花錦被,被掀動得如同一朵正在狂風中亂旋的深色大花,大花深處,魚水情深,鴛鴦情濃。
在人類家庭背景的差別、天賦外貌體質的差別、機會的差別……未能盡數消除前,要談平等與公平,無異於癡人說夢。比如,在其它條件都相同的情況下,一個美女與一個醜女的人生一定完全不一樣。美女的一生會滿布鮮花與誘惑;醜女的一生則會迎來許多打擊與忽視。當然,美女是在鮮花中升華或是在誘惑中迷失,醜女是在打擊中消沉或是在忽視中尋求突破,則是另外一碼事。
來深圳做代課老師後,李果果一直在品味“非公平”的煎熬。深圳為李果果帶來了五光十色的生活,也讓她從頭至尾咀嚼著不公的苦果。在大巴山深處的那個小縣城,她一直是大家仰視的公主;在深圳,她則隻是一個卑微的代課老師,雖然還算年輕,也有幾分姿色,但在美女如雲的大都市,她太不起眼了。當代課老師,工資低,福利差隻是小事,她有家人的資助,還有豔紅的照顧,經濟上沒有什麼壓力。但是,在學校中,那種處處低人一等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在家鄉,許多男人隻敢在心底默默喜歡她,不敢說出來,怕配她不上。在深圳,好不容易有人幫她介紹男朋友,對方卻動不動嫌棄她是代課教師。受過兩三次類似打擊後,李果果把轉正視為自己來深圳後的頭等大事。
遠在家鄉的李果果父母也為此事奔忙起來。李果果的父親有一個姓汪的大學同學,在福田區教育局任副局長,李果果父親與他多年未聯係了,為了女兒的轉正,通過七拐八拐的關係,終於和他聯係上了。在電話中一番寒暄後,李果果的父親提出了讓他幫女兒轉正的請求,汪副局長還算念舊,在電話中爽快地答應幫忙。過了幾天,李果果便拎著幾大包父親飛速寄來的土特產,拖著吳荷一道去汪副局長家登門拜訪。
李果果以前曾經在工作場合遙望過主席台上的汪副局長兩次,也曾風聞自己工作的這家學校四十出頭的離異女校長是汪副局長的情人,隻是沒想到,那個口才出眾一臉嚴肅的領導是父親的大學同學。
大概是因為與父親的那層同窗關係,汪副局長一改工作場合的嚴肅,顯得異常平易近人。離異後的汪副局長獨自一人在家,李果果遞過去的香菇、木耳、竹筍、幹熏麂子.......他通通不加推辭地笑納了。汪副局長不停向兩位美女讓座、敬茶……耐心詢問起李果果父親的近況,還勸李果果要把自己當親人,沒事時多來走動。他答應轉正的事情,他一定全力以赴。聽到這裏,李果果如釋重負,與吳荷臉上都蕩起了快樂的笑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