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今夜,那些如花美眷,在鍾成眼裏都失去了誘惑。她們比起豔麗,無不遜色。副秘書長不消幾分鍾就選定了一個妖媚女子,妖嬈女子在工作人員的介紹下,對眼前這位重要人物自然不敢怠慢,她施展出渾身解數魅惑副秘書長。副秘書長在她的魅惑之下,沒幾下就春情勃發,牽著她戴著黑紗手套的小手,陪她去夜總會的小包房中聽她唱曲了。餘下鍾成一個人,坐在大廳裏,略有點興味索然。不過,他不能走,他還要買單。
他拿出手機,給豔麗發短信。“寶貝,我在燈紅酒綠的深處,這裏衣香鬢影,可是,我的眼前隻有你。”等了半天,豔麗卻沒有任何回複,可能,她正陪著家人泡在溫泉中吧!不斷有女子上來搭訕,但鍾成興味索然,一概不理。這樣枯坐半晌,副秘書長大概還沉浸在溫柔鄉中,半點動靜皆無。
“你在等朋友嗎?如果沒有,我可以在這裏坐下嗎?到處都沒有空座位了,站了良久,我的腿有點消受不起。”一個悅耳的女聲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隻見一嬌豔女子,身著黑色透視長款禮服裙,腳下踩著一雙近十厘米高的大紅漆皮高跟鞋,顫悠悠的,讓人為她心驚。女子身體人材高桃,曲線凹凸有致,打扮略顯冷豔。他環顧四周,的確,隻有他坐的這張台,隻有他一個人。他沒有理由不憐香惜玉。
“坐吧!不礙事的。”他答應了。又隨口問道:“小姐是這裏的工作人員?”
“不是,我也是來這裏玩的,第一次來,來得晚了些。所以……”
“小姐在哪個行業謀職?”
“在哪個行業都是為了討生活,好像來這裏的人,都不喜歡別人對他追根問底吧?”小姐輕啟朱唇,表情冷淡地說。
鍾成噤口不語。兩人沉默著坐在一起,氣氛略顯尷尬。
“要不,我們去蘭亭聽歌吧!聽說那裏的古箏演奏很不錯,頗具專業水準,這裏實在有些太吵了。”小姐大概也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夠禮貌,便略帶歉意地建議。
“好呀!出去透透氣也好。”副秘書長這麼久沒出來,大概是要縱情通宵了吧,呆坐在這裏,也實在無聊。
在鍾成的引導下,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夜總會,步入夜色中的庭院一角,那裏有一個半開放的亭子,附庸風雅地取了一個古典意味的名字——蘭亭。小小的舞台上正在演奏古曲,這裏的客人很少,稀稀落落的幾個。兩人撿了個小雙人沙發坐下,靜心賞曲。
“聽見她們彈,我也有點技癢了,反正閑得無事,要不,我也上去獻獻醜?”黑衣女人說道。說罷,不待鍾成應承,便自顧自走向舞台,對工作人員耳語幾句,工作人員點點頭。待一曲終了,她便款款走上台去,也不介紹自己,自顧自端坐在古箏前,伸出柔荑般的十指,自顧自在琴弦上撥弄起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黑衣女子看似隨意的幾下撥弄,便“未成曲調先有情”,幾個聽客的精神為之一振。鍾成這才仔細注意她的相貌,發現她身高和豔麗相近,就連那五官與神韻,也與豔麗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愛屋及烏,他不由得凝神屏氣,聽豔麗彈琴。
黑衣女子邊彈邊唱,唱的是:“掃深殿,閉久金鋪暗;遊絲絡網空作堆,積歲青苔厚階麵。掃深殿,待君宴。拂象床,憑夢借高塘;敲壞半邊知妾臥,恰當天處少輝光。拂象床,待君王。換香枕,一半無雲錦;為使秋來輾轉多,更有雙雙淚痕滲。換香枕,待君寢。鋪繡被,羞殺鴛鴦對;猶憶當時叫合歡,而今獨覆相思魂。鋪翠被,待君睡……”
賓客們都不知這曲詞出處,隻是被那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的樂聲及歌聲深深吸引,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下來,心底,卻隱隱有不知名的小獸在蠢蠢欲動。
一曲彈罷,賓客呆坐,良久無聲,稍過片刻,由衷地輕輕鼓掌,就連台邊方才演奏古箏的那位身著旗袍的女子,也一邊鼓掌,一邊流露出惺惺相惜的神色。黑衣女子淡淡一笑,算作答謝。然後,起身走回鍾成身邊。
鍾成看著她,眼前浮現出豔麗的身影,一刹那間,不禁情亂意迷。
“這首曲是什麼,怎麼我從來沒有聽過?”他納悶地問。
“這是蕭觀音寫的《回心院》詞十首,曲是我譜的,所以,你沒有聽過。蕭觀音,你聽說過她嗎?”
“不好意思,沒有聽過。你這麼有才,還會譜曲?”鍾成在腦海中搜索一番,實在不知道這個人物。
“她是遼國的一個皇後,美豔多才,喜歡寫詩,好彈琵琶,能填司。可是,可以因為諫獵秋山被皇帝疏遠,便作此詞十首,抒發心中幽怨悵惘。”
“嗬嗬,我說怎麼聽上去那樣悲情呢,原來又是一個怨婦所作呀。”鍾成笑道。
“是的,她是一個怨婦。到最後,還被誣陷而被逼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