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琪步步緊逼,潔琳知道她今天不達目的是絕不罷休的,於是說:“你要說什麼就說吧。”
“秦朗的父親秦明舟十年前是C市國土資源局的局長,後來調任副市長,紹南是做房地產的,所以他和紹南一直都有合作關係,懷新那塊地招標,就是現在的宇天大廈,當時紹南已經拿到了標底,可不知道為什麼,秦明舟卻沒有兌現承諾,讓別人標走了土地使用權,紹南是個非常驕傲的人,容不得欺騙,他威脅秦明舟,說要揭發他行賄的事實,這件事不久,暮紹南就因為有人在他的車裏做了手腳,出了車禍,傷了右腿,恰巧在這時,秦明舟又被人檢舉,事情還沒有徹查,秦明舟就突然心髒病去世了。”
潔琳問:“即便是這樣,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說出來與我又有什麼聯係?”
鍾琪笑著說:“有些事我也不用說得太明,你應該知道其中的聯係,秦朗就是因為暮紹南才落魄於此,而且又搶了他最心愛的女人,男人一旦一無所有,就會變得很瘋狂。”
“你到底想說什麼?”又想挑撥什麼?
鍾琪彎下腰靠近潔琳的臉,說:“你不覺得自從你跟暮紹南在一起之後,他就特別倒黴嗎,有人說女人的仇恨很可怕,其實男人的仇恨才是最可怕的。”
“你是在暗示我!”
“其實不用我暗示,你也應該會猜到,你很聰明,隻是故意裝傻!”
鍾琪起身要走,到了門口,她又回過頭來對潔琳說:“女人長得漂亮本沒有錯,如果禍害了男人,那就是禍水,她自己不會有好下場,愛她的男人自然也不會有好下場,這是亙古不變的定律。”
鍾琪轉回頭剛走兩步就撞到了暮紹南,他狐疑的看著她,問:“你來做什麼?”
鍾琪的神情突然慌張了起來,然後與他擦身而過,跑了出去,如果暮紹南知道她剛才說的那番話,一定會殺了她的。
聽了鍾琪的那番話,潔琳對秦朗隻有心疼,他的確是個天之驕子,家庭的變故於他是有些殘忍,而她對他的傷害,她不知道如何能夠彌補。
暮紹南走進來問她:“鍾琪剛才來的時候說什麼了嗎?”
“沒有,她隻是來看看我。”潔琳覺得舊事重提隻能讓暮紹南更煩惱,自己知道就行了。
她笑著問:“好以前是你女朋友?”
“不算。”暮紹南就知道那個女人不懷好意,不過看潔琳的表情,她並不生氣。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什麼叫不算。”
“有交往過,不過她太有心眼,不合適我。”
潔琳捏了捏暮紹南的臉,說:“你還算老實!”
暮紹南抱住潔琳:“我隻記得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一直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我的脾氣讓你吃了不少苦頭,所以現在由我來陪在你身邊,你難受的時候朝我發發脾氣,我們就互不虧欠了。”
胃又在難受的翻湧,潔琳幹嘔起來,噴出的血濺濕了暮紹南的胸口,他嚇得臉色慘白,立即扶住她,說:“你堅持住,我去找醫生。”
醫生和護士很快趕了過來,把潔琳推進了急救室。
潔琳的肝癌已經惡化得很嚴重了,如果再不動手術,大人和孩子都可能保不住,孩子已經七個月大了,剖腹生下來存活的機率是很大的,醫生決定給潔琳剖腹產手術之後,就給她進行肝移植,雖然難度很大,卻也是不得不做的決定,因為成功,潔琳和孩子都可以平安。
時間就定在後天,麵對即將到來的手術,暮紹南比潔琳還緊張,不斷給她安慰的同時,也給自己安慰。他說:“不會有事的,我要一手抱著你,一手抱著孩子。”
在懷孕的過程中,潔琳倒是擔驚受怕的,可臨到真的要上手術台上,她倒平靜了下來,生死由命,沒什麼可怕的,她握住暮紹南的手,說:“以前我恨你,想離你遠遠的,可逃來逃去還是到了你的懷抱裏,你給了我半個美好的人生。”
“什麼叫半個美好的人生。”暮紹南有點不服氣。
“愛恨交織,讓我又愛又恨的人就是你,我要讓你內疚,誰叫你以前對我那麼壞。”潔琳感概的說:“其實有這半個美好的人生,我已經夠了,如果我真有個什麼,你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子,如果孩子沒有了,我會恨你的,連這半個美好的人生也會消失的。”
暮紹南抱住她:“我不許你死,我要再給你半個美好的人生,湊成一個。所以你不能死,你以後的人生都是我實現承諾的時間。
“抱著我。”潔琳將頭埋進暮紹南的懷裏,她想再聽聽他的心跳,她覺得自己向來不是個幸運的女孩,如果真的逃不開死神,聽著他的心跳,在黃泉路上她就不會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