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他握緊,她微驚,低著頭,看他的手將她的手握在手心。
多麼美好的一次握手,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心底泛酸,有點濕濕的幸福。
北冥璿的目光始終望著前方,一手轉著車盤,一手握緊她的手,說,“這也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握你的手,放在手心。”
“下次,我想我會看見你的手被他牽起。”他微笑,也許是因為天氣太潮濕的原因,他覺得眼前有些水霧。
雨天很安靜,卻很溫暖。
薄薄的水簾不停的在車輪旁被翻起,一次次綻放,一次次悄然而落。
車內,他始終握著她的手,仿佛要將她握進心底,永遠不放開。
暖暖的溫度,讓她微涼的手起了淺淺的溫熱,她微笑著等待著這一次不算漫長的車旅,輕輕的反握住少年的手,用小手包裹住大手。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她抬頭,看向他,他微笑著望著前方。
冬雨,很涼,握緊的手,很溫暖。
車停在機場外。
外麵人來人往,一把把傘在半空中穿梭,他和她都沒有說話。
空氣忽然變得安靜起來,卻自然。
“到了。”北冥璿輕輕的說,聲音不自覺的哽咽了下,掙脫開她的手,沒有看她,“下車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手心忽然一空,嚴一涵微微蹙眉,指尖傳來一點點的涼意,手心的暖熱一瞬間消失了,她點頭,“嗯,到了。”
他沒有說話。
嚴一涵彎了彎唇角,縮回手,放在自己的手心,尷尬的說,“我到了。”
“我……下車了。”她僵硬著去推車門。
“等下。”他忽然出聲,她露出笑容看向他,他微微一笑,“忘記解開安全帶了。”她微怔,他輕輕靠近她,環過她的身體。
啪——“好了,下車吧!”他直起身,為她沒有推開的車門打開。
細雨隨著風吹了進來,涼涼的觸感很冰冷,她微笑,“北冥璿,你原來也會趕人。”
他也同樣微笑起來,“如果你不下車,那麼我就會帶著你離開這裏,一輩子也不會放開了,即使你求我。”
他的眼珠在冬雨中烏黑得像瑪瑙。
“我不是一個善良的人,如果不希望我現在改變注意,就下車吧!”
她微怔,心底泛起酸澀的幸福,手指悄悄握緊,轉過身,一腳剛踏入車門外,細雨一瞬間撲麵而來,一個強勁的力道在身後將她拉了回來。
“北冥璿……”
冰冷的唇猛然間印上她的嘴唇,淩亂的呼吸竄入她的體內,她微微睜大眼睛,少年茶褐色的發絲劃過她的睫毛,冰冷的吻透過唇瓣,她能感覺到熾熱的溫度。
北冥璿……
“走吧!”他放開她,將一旁的折疊傘丟盡她的懷裏,“帶上傘。”
嚴一涵望著少年俊逸的側臉,少見的沉默,有一瞬間,她很想哭,卻無法再次落淚了,她拿起傘,踏進車外,撐開傘,轉身看向他。
細雨紛紛,有俏皮的冬雨悄悄鑽入傘下。
她看著他,揚起唇角,在雨中微笑。
“再見,北冥璿。”
清冷的雨,她的聲音異常堅定,她替他關上車門。
轉身毅然走進機場。
纖細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他眼底,北冥璿低下頭苦澀的微笑,清澈的眸,落下淺淺的淚,再見,嚴一涵。
再見,我的新娘。
這一次,他真正的錯過了她的新娘,錯過的不再是時間,而是一輩子的生命!
白色的寶馬在冬雨中飛馳離去。
機場內,走出一個女孩。
她的淚水落在冰冷的冬季裏,望著遠去的車,她輕輕呢喃,“下一輩子,我們不要再錯過了,好嗎?”
明亮的機場。
不同的旅客來來往往,每一個人都彼此交錯著擦肩而過,冷漠的麵孔淡漠的讓人心寒,卻止不住在人海中尋找熟悉的臉龐。
嚴一涵四處張望著走在人流中,美麗精致的五官,清亮純淨的銀藍色眼瞳在光線中出奇的耀眼,瀑布般微卷的長發散落在腰間,隨著每一個步伐不停的晃動。
外公,他究竟在哪裏?應該差不多就是這裏……
回頭,她看向身後,銀藍色的眸子一瞬間點亮,仿佛所有的星辰在此刻明亮起來,“外公?”不遠處,大批的記者圍在一起,人影交錯中,護在最裏麵的臉,那樣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