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反觀天韻殿前的陸泫,卻似閑庭信步一般,一手背負,一手指天,左右劃量間,璀璨金芒頓時化作海中蛟龍,撕裂赤芒,驟然翻飛。
隻是稍微細心之人,便能發現,此時的紅山儼然是守多攻少,金紅異芒每每交擊轟響之際,紅山麵上就會湧出一抹潮紅。
果然隻過了盞茶功夫後,隻聽得一聲悲鳴異響,隻見紅山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下一刻,就見那金色厲芒驟然將他淹沒。
玄衣宗門人齊齊驚呼出聲,急速往六長老方向飛去,可是下一刻,金芒消散之後,他們隻見紅山長老已是雙眉緊閉,腹部的衣衫盡數皸裂,露出其中血肉模糊的巨大傷口,自雲端向下跌落,那紅色長劍亦是悲鳴一聲,緊隨其後往地上落去。
在場的玄衣宗門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方才那一擊之威,直到此時,才有人驚呼一聲,朝下落的紅山飛速掠去。
那人一手將紅山攬入懷中,一手抓住長老的佩劍,連看都不敢再回頭看一眼,隻顧逃也似的朝遠去掠去,其他玄衣宗的弟子哪敢再做停留,俱都劍印一指,朝聽雲山外逃遁而去。
眾人身後,陸泫宏大而清晰的聲音傳同時進所有人的耳中:“紅山技不如人,本座今日就暫且放過他,若是玄衣宗再敢上聽雲宗撒野,本座決不輕饒。”
最後六字,宛如驚雷陣陣,滾滾朝遠處掠去,一時之間,無數雷鳴般的轟鳴聲在聽雲山上空往來穿蕩,仿似仙神踏臨,威壓人間。
望著遠遠遁逃的玄衣宗門人,周厲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已是壓錯寶了,他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快反轉,然而此時他卻再不敢生出任何心思,隻顧趕緊連滾帶爬的跪到陸泫麵前,雙手拉住他的褲腿,大聲求饒。
“宗主,宗主,弟子隻是一時糊塗才鑄此大錯,是玄衣宗,是玄衣宗威脅說要取我性命我才這樣做的,求宗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饒過弟子的性命吧,弟子給您磕頭了,弟子給您磕頭來。”
說話間,他就朝陸泫連連磕起響頭,隻磕得縷縷血絲自他的額頭滲出,依舊沒有停止。
陸泫低頭望了望周厲,隨後又朝其他弟子掃了一眼,看到這些些弟子俱都麵露羞愧神色後,緩緩開口道:“你既然已經知錯,那本座就放過你這次,不過為免日後你再作亂,你的道行也隻能留下,以後做個普通人吧,也不必再為自己的性命擔驚受怕。”
說完,陸泫就揮出一掌,嘭的一聲將周厲打飛,落在一丈之外的地上,周厲雖然道行被廢,但體質畢竟還在,隻見他剛一落地就翻身又跪下。
邊伸手將唇邊鮮血拭去,邊遠遠朝陸泫磕頭道:“謝宗主不殺之恩,謝宗主不殺之恩。”
陸泫卻再不看向他,而是大袖一揮,朝殿內走去,一旁的裴彥朝在場的三十幾名弟子吩咐道:“宗主有令,以後諸位師弟必須每日早中晚三次修習功法,不得怠慢。”
諸弟子這才遵命各自回去,走的時候,還朝那數十個站在周厲身後的師兄弟啐道:“呸!忘恩負義的家夥。”
裴彥亦是朝這些弟子冷冷道:“聽雲宗和你們的緣分也算盡了,日後你們也不再是我聽雲宗弟子,都滾吧。”
說罷,他過去扶起元直,兩人也是往天韻殿方向走去。
這些弟子麵麵相覷一陣後,才垂頭喪氣的往山下走去。
沒走出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帶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