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瑾的雙眉一直舒展不開——一對一的情感很動人。而他是絕對無法容忍小雁兒心裏會有別的男人的!可是,他有怎麼回報她同等?他怎麼能對裴妃鬆手?盡管一直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但也一廂情願了這麼多年,她是他精神的寄托,是他一直認定的人!他怎麼能說放手就放手?
他很苦惱。他不知道,他對裴妃的情感,其實是一種對母親的依戀、敬愛之情,一種完全隻建立在精神上的單純情感!而他所謂的不能理解是自負的他否認他對裴妃存在的是一種依戀——別說他,這種感情大概是男人都不會承認的吧?而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在這個年代,妻子比自己大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便他從不覺他對裴妃的情感有何不妥?而,是人都不會甘願失去母愛的,不是?更何況是對於一個已失去過一次的人?又為兩人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他才更要想怎麼極力抓牢她!讓這分依戀更牢固!便他有怎麼可能放得開手?
想不通,他有怎麼去見小雁兒?
一籌莫展,頭卻痛了起來。叫店小二取來酒,結果卻是正應的那一句——酒入愁腸愁更愁!
“客官,要不要為您準備晚飯?”
“出去!”
坐在窗台上,眼看天色漸暗,不算繁華的大街上,燈火漸亮。一輪皎月升上半空。
月色這麼好,他卻滿懷愁緒,實在有夠不應景的!忽然想起一句詩——雁引愁心去,山銜好月來!
“這句話該換過來說,雁引愁心來,山銜好月去!”可不是嗎?沒遇上她時,他那來的煩惱?要或不要往往就隻在他的一閃念間便決定下的,根本不屑考慮什麼。但現在……
不過,他卻並不後悔遇上她。
感情的事從來就是最考驗人的。坐了一天一夜,換來的隻是頭痛欲裂!
楊詠羿到來的時候,他甚至連頭也沒抬一下。
對於他忽然踅返,楊詠羿不是不奇怪的,隻是不好問。剛才到來,聽店小二說:“那位客人一直沒有出來過,連飯也沒吃,隻喝了些酒”
他看他撫著額頭的手,母指跟食指緊捏著太陽穴,並隱隱見他眉心緊顰著,便知他是在犯頭疾了,他拿起他垂放膝上的左手,母指按在他的合穀穴上。太子瑾看他一眼,卻是連理他的心思都懶提起的。楊詠羿也不跟他說話,猶隻是按著他的手。過了一會,太子瑾似覺到什麼?有些意外的放下撫額的手抬起頭看他。楊詠羿才鬆開手向他笑笑解釋:“按住這裏至麻痛,可治頭疾”
“頭痛可治,那心煩能不能治?”他隻是隨口的,便自是沒指望他的回答,轉過頭去仍望窗外。
“不能”楊詠羿也知道他隻是隨口說出:“但不知有什麼是在下能幫得上忙的?”
太子瑾回頭看了他一下:“若你同時在乎起兩個女人,但你卻隻能選擇一個,你該如何取舍?”他既說要幫,他倒不客氣,將難題掉給他。
楊詠羿是何其聰明的一個人?他立即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呃……如果是彼此在乎的,的確不好決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