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坦露真相(1 / 2)

回到節帥府,楊妙真進到花廳就蒙頭大睡。一直到夜深人靜,白日的喧囂沉寂,這些天她太累了。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巴根台正坐在榻前看著她,微微的燭光中,巴根台的眼睛閃出幽幽的光彩,像狼的眼睛一樣。

她的心中充滿了溫暖和柔情,這個鋼鐵一樣的漢子就在她的身邊看著她沉睡,沒有什麼比這更使她感到幸福的事情了。巴根台看她醒來了,從小幾上捂在棉被裏的湯盆裏舀出一勺盛在碗裏遞到楊妙真麵前,沒有說話,閃閃的目光看著她。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巴根台,接過湯碗喝了一口,是美味的渾炮羹,湯還微燙,十分可口。巴根台看她喝完,拿過湯碗又盛了一碗,楊妙真搖搖頭不喝了。

巴根台輕聲說道:“四姐,我剛從製司衙門回來,我專程去拜望了賈製司。自從他回城以後,文武僚屬沒有一個去看他,可憐啊。他跟我說了很多話。”

楊妙真忽然握住他的手,打斷他的話,說道:“別說話,握著我的手,就這麼呆一會兒。”

巴根台隻好握著那隻白皙滑膩的手,感到心神激蕩幾乎不能自製。他沉默不言,享受著女性的溫柔,享受著生命中一刻的寧靜安詳。目光移到窗戶,窗外正是秋蟲低鳴,樹影婆娑。

很久,楊妙真柔聲說道:“棟梁,跟我說說你過去的女人吧,我想她一定很美吧。”

巴根台沒有說話。勝利的日子,他的思想已經回到了他魂牽夢繞的草原,回到了那些縱馬飛鷹、無憂無慮的快樂日子。那裏的天是多麼高遠,那裏的草原是多麼遼闊,單單是立馬在這樣的星空下就足以讓人感到無比的幸福。那裏容不下人心的肮髒,世間的苦難。可是這樣的日子一去不返了,他的心中惆悵傷懷。

楊妙真臥在床榻上,輕輕搖搖巴根台的手,說道:“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巴根台緩緩說道:“四姐,我們認識有7年了吧,那時候我還是個孩子。”

楊妙真慵慵的說:“可不是,怎麼想起說這事兒了。”

巴根台說道:“這些年,你就是我的親人,最親的人。可是有個事情我一直沒有對你明說,7年了,這個事情像山一樣壓的我喘不過氣來,可是我不敢說,我不敢傷你的心。我很羞愧,不敢麵對你,在我的世界裏,撒謊是有罪的,不誠實是最大的罪過。”

楊妙真坐起身來,她感到今天終於觸到了巴根台內心的脈搏,心中一陣狂喜。她問道:“今天你想說嗎?”

巴根台重重的點頭,說道:“是到了該向你說明一切的時候了。”

他狼一樣的眼睛看著楊妙真說道:“四姐,我其實是蒙古人,不是漢人。我的真名叫巴根台,我本是蒙古忽速禿失圖草原的百戶官,怯薛軍特種部隊的百夫長!”

楊妙真鬆開了巴根台的手,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一會兒,楊妙真聲音顫抖的說道:“都說蒙古人殘酷暴虐,殺人不眨眼,哪裏有你的菩薩心腸。我聽說過巴根台這個名字,都說他在錦州屠殺了幾十萬人,是個殺人的魔王,你。。。。。。。”

楊妙真坐起身來,竟然說不下去了,她怎麼也不相信這個她朝夕相處了7年的人竟是蒙古人。巴根台說道:“是啊,都說蒙古人是吃人惡魔。可是納爾丁也是蒙古人,你看他是魔鬼麼?人言可畏,人言也並不能全信啊。”

他停了一會兒,繼續說道:“我本是巴爾虎草原的貧苦牧人,是和你們一樣的苦人,我們和你們一樣都要艱辛勞作才有飯吃。隻不過我們比你們更艱難,長生天把我們降生在漠北苦寒之地。你問過我為什麼我身上有那麼多傷,那是因為我9歲就要和狼群雪豹你死我活的搏殺,不然我和我的家人就要餓死在草原的寒冬裏。

我們蒙古人都是天生的士兵,我也一樣。我13歲從軍,每戰總是奮勇當先,衝鋒陷陣,從不退後,萬馬軍中刀槍無眼,怎麼能不帶傷。我也因此立下了戰功,受到木華黎萬戶和我們蒙古大汗的賞識,受命組建特種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