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圖窮匕見(2 / 2)

黃凱立即布置警戒,把整座帥府迅速變成了一坐堡壘,納爾丁的人在帥府外圍警戒。劉真槐早把今天下午的情況用飛鴿傳書向總參大帳做了彙報,眾人忙亂一陣,紛紛聚在季先的靈前。

楊妙真淚如雨下,悲不自禁。劉真槐說道:“四娘子不必悲傷,季先是為全軍而死,不是為你一人。現在情況緊急,下一步會亂成什麼樣子還不清楚,你是全府之主,怎麼能效小女子哭哭啼啼,自己先亂了方寸。”

楊妙真傷心的說道:“如果我考慮的周全些,也許季先不會死。”

黃凱說道:“這個事情誤在我,如果我早發現敵情,季先就不會死。我早就應該想到那輛草車,我們的人離刺客隻有幾步之遙沒來得及製止他們,讓人痛心。”

這時門衛來報,揚州知府趙拱來訪,楊妙真一愣神,這個時候趙拱敢來製帥府,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劉真槐立刻說:“快請!”

不一刻,揚州知府兼防禦使趙拱大踏步走到大堂,老遠看到楊妙真就大喊:“四娘子,可嚇死我了!你無恙就好,無恙就好啊!我還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

楊妙真等迎到堂外,她拱手說道:“趙太守你怎麼這時候來府裏了。”

說著指著大堂上季先的屍首說道:“這是我的部下,為保護我而死。如果不是他,今天死在車裏的就是我了。”

趙拱氣憤的說道:“我真沒想到賈涉竟然真的敢幹出這等事,還在青天白日之下!你們派人跟我說,我還不信,今天竟然真的發生了!大宋朝還有王法麼?!”

楊妙真焦急的說道:“你來的真不是時候,這裏很危險,製司隨時會派人來圍節帥府。你趕緊回軍營掌握住部隊,這時候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主將不能離開部隊,軍隊會亂啊。”

趙拱氣憤憤的說道:“我們揚州部隊再也不會聽命於那個賊子了。我已經帶著6千揚州部隊離開南渡門,現在就在附近保護你們。他要是敢胡作非為,我們揚州軍就先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楊妙真說道:“你的深情厚義我們都領了,但是不能因為我連累你們,你這是為什麼啊。”

趙拱說道:“大家都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你四娘子的風采為人我們都看在眼裏,那姓賈的為人南軍也在看著。如果我們還助紂為虐,那還有天理嗎。現在南渡門諸軍都亂了,願意服從製司命令的部隊少之又少,我們何必還在那裏蹚渾水。我不管別人,老子拚著這功名不要了,也不能看著沒有天理的事情發生在我眼前。”

正在這時,納爾丁進到府中向楊妙真稟報,現在南渡門已經亂成一團,沒人再服從製司衙門的命令。他的人看到賈涉帶著製司府的親衛部隊現在已經出城直奔水師方向,不知道為什麼。

賈涉為什麼在這時候出城呐?

石橋行刺的消息剛剛傳到製帥府,他的心中一陣狂喜,他精心策劃的刺殺行動終於成功了。但是接著來的消息卻讓他無比沮喪,楊妙真並沒有死,死的是他的親信參謀季先。

要命的是他的刺殺行動已經激起了南北軍的共同義憤,北軍渡過淮河直逼南渡門。而南渡門的南軍部隊,也紛囂擾攘,亂成一團。

他連發了幾道命令,命令南軍部隊立即出城攻擊北軍,但沒有一支軍隊響應。

他的親信幕僚王錫建策說道:“目前南渡門部隊已經不能用了,製司唯一能指望就是城外的淮東水軍部隊。掌握住了這支部隊就能彈壓南渡門諸軍,逼他們立即向北軍進攻。隻要挑起戰爭,製司就可以上奏朝廷北軍作亂,就能挽回局勢。”

賈涉也認為呆在城裏的亂軍之中太危險,決定出城做最後一搏。傍晚時分,賈涉率製司府親衛部隊1千5百人天黑時分來到水師大營,誰想到水師部隊竟然嚴守水寨,閉門不納。任由製司府的士兵叫罵,也不開柵迎接製帥。

賈涉一行再回轉楚州城,城中諸軍也四門緊閉,不納賈涉。他的親隨也逃跑殆盡,身邊隻跟隨著20餘人。

再找王錫問計,黑暗之中王錫也早已跑的不知去向。賈涉忽然意識到,離開製司衙門是大錯特錯,王錫這是把他往火坑裏推啊!

天下起了雨,淒風苦雨中堂堂大宋江淮製帥淋的像落湯雞,棲棲遑遑,無處安身。賈涉仰天長歎:“天乎!天乎!天欲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