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根台如黑色的鬼魅,巨大的陰影投到牆壁上,嚴厲的語氣冷的象冰,誰也不會懷疑這個凶神惡煞說到做到。老太抱著那個孩子,渾身抖個不停,牙齒的的響,說不出話,隻是不住的點頭。巴根台掃了一眼屋裏的衣被陳設,顯然是個貧寒人家。
忽然,巴根台感到有腳步聲在向自己背後悄悄逼近。巴根台從小就受艱苦訓練,不知道和多少狼群雪豹馬熊搏殺過,他有野獸一樣的敏銳,院落裏的任何動靜都逃不脫他的耳目。背後勁風忽然響起,巴根台略微側身閃過,右手的傘兵刀刀背順勢重擊在一條大棒上,大棒應聲落地,巴根台右腿掃出,將敵人踢倒在地。偷襲的敵人一聲驚呼,竟是個女人,漢人裙釵打扮,30歲不到年紀。那個女人哭喊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放了我公爹,家裏的東西你要什麼就拿走好了。”
巴根台說道:“我不是賊,告訴我銀青元帥的帥府,我就饒了你們。要是不說實話,誰也別想活命。”
那婦人說道:“銀青元帥府邸往北走3個坊就是。”
巴根台放開老者,將他推到床上,把傘兵刀插回靴筒。對那婦人說道:“好!現在你就領我去,你的家人要是敢亂喊亂動走漏了風聲,我就先殺了你。”
婦人說道:“好,我這就領你去。可是現在兵荒馬亂,早就已經宵禁,街坊現在都已關門落鎖,街道上到處都是巡查的士兵。你連街坊都走不出去。”
巴根台說道:“這你不用管,你隻要告訴我道路,我自然能到那裏。”
老太說道:“這位好漢爺爺,讓老頭子帶你去吧,放了我媳婦。”
那老者早就嚇的麵如土色,哪裏還敢跟著巴根台去送死,心裏隻想趕緊打發了這個凶神,他抖抖的說道:“我老了,腿腳不大靈便,還是媳婦去吧。”
巴根台看了老者一眼,象這等人諒他也不敢向金軍通風報信。他說道:“好!就是這樣!”
他帶著婦人離開屋子,關好門,用那條大棒牢牢的抵住大門,讓屋裏的人一時出不了屋。然後牽著女人大踏步走出院落。
坊門早就關閉,巴根台把女人綁在背上,輕若無物,飛索攀上牆頭。大街上果然有巡查的士兵,巴根台乘兩批士兵換哨的間隙,飛身上了北麵的坊。婦人伏在巴根台背上,隨著他悄無聲息的躥房越脊,飛過高牆,感覺像騰雲駕霧一般,隻是依靠著一根繩索。女人頭昏腦脹,象夢裏一般。
在那婦人的指點下,巴根台很快到了銀青元帥府,隻見府邸四周戒備森嚴,三步有崗,五步有哨。巴根台解下那女人,命令她向西麵跑,用鋼弩指著她的後心,一有異動立即射殺。那婦人很聽話,拚命的向西麵跑,銀青府前巡哨的士兵發現有外人跑動,立刻呼喝起來,一窩蜂的向西麵追去。
巴根台乘亂飛上高牆,進入了元帥府。他知道那婦人很快就要被抓住,自己的行藏就要暴露了,他必須立即找到銀青元帥刺殺之。
巴根台飛索上了一個屋頂,目光一掃就找到了這個大院落的正堂,燈火通明,兵馬鏗鏘進出,侍衛林立。巴根台在暗夜中躲過巡查內衛,悄然潛入,登上正堂旁邊廂房的屋頂,伏在屋脊下。
隻見大堂正中端坐著一位怒氣勃發的老將,須發皆白,年齡總在60以上,想來就是銀青元帥了。兩廂坐著兩排盔甲鮮明,肋下佩刀的將領,一個滿臉大胡子的將領正和老帥激烈爭論:“大帥,不能再這麼打下去了!花道之戰蒙古人不到1個時辰就把我們8萬大軍炸成一片血肉,把上京炸成廢墟是易如反掌。咱們拚死抵抗了這麼久,無數將士喪命,也算是對得起皇上了。莫非你真想讓蒙古人殺進城裏,闔城數十萬百姓玉石俱焚嗎?”
銀青元帥厲聲喝道:“烏古倫寅答虎,你我都是金國百姓,皇上給了你我功名利祿。難道大難臨頭,我們就不顧廉恥屈膝投敵嗎?”
寅答虎說道:“大帥啊,如果咱們拚死抵抗能對大局有半分的好處,就算是咱們全軍戰死也是值得。可是你飛章告急,幾乎一日一次,南京的朝廷可有半分的消息?蒲鮮萬奴擁眾數十萬就在東京,離我們不過數日路程,這麼長時間他沒有派出一兵一卒的援軍,見死不救。我們即無力為國家守住這座城池,又不能消耗牽製蒙古軍隊,那麼數十萬軍民白白犧牲有什麼意義。”
銀青說道:“國家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我們身為軍人,國家所養育,即不能守住國土,又不能保衛百姓免遭塗炭,已經是羞恥萬分。還要向仇敵屈膝請降,那麼人和禽獸還有什麼區別!老夫受國厚恩,現在身已在絕境,我銀青頭可斷,投降漠北吃生肉的生韃靼那是萬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