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鐵血撫州(2 / 2)

距離70步,特木爾一箭正中紇石烈慶忠防護薄弱的脖頸,慶忠墮馬陣亡,金軍頓時一片大亂。前排的金軍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就覺得後麵狂呼亂喊,一片動搖,不由得一陣遲疑。巴根台趁勢又砍倒了兩個,一把把朝魯推到了後麵,他知道勝利在望了。

他的耳目像狼一樣敏銳,戰場的每一個細微變化都在他的知覺之中。金軍主將死了,援軍即將趕到,堅持到現在,他實在不想朝魯在這個時候倒下。

就在金軍慌亂不堪的時候,浮橋離東岸隻有15步了,蒙軍士兵紛紛從橋上跳到水中,殺上岸來。後麵蒙軍大隊正源源不斷從橋上開來,金軍瞬間崩潰了,人多勢眾圍攻敵人積攢下來的勇氣立刻煙消雲散。金軍四散奔逃,大部分人向東門潰逃,蒙軍緊追不舍。

大約數百亂糟糟的潰兵跑到西門外,大聲哭喊城上開門,完顏行德早就下令把城門用大青石堵死,根本就開不了。潰兵又哭又罵,被追來的蒙軍刀劈箭射,一個個慘叫著倒下了。蜂擁而至的蒙軍砍倒了逃回的金軍,瘋狂的衝撞刀砍厚重的城門,用所有能夠拿到的硬東西猛砸。數千斤的大門,後門數萬斤的大石堵死,人力哪裏能夠撼動。直到城上雨點一般的石頭原木砸下來,才不甘的後撤到安全地方。

特木爾百人隊還剩下不到20個人,幾乎人人帶傷,浮橋終於修到了岸邊,他們用性命換來了這座血肉之橋。大隊騎兵隨後過橋,沿著東岸橋頭展開,形成一個鬆散的橋頭堡。三木合拔都的將旗也隨後過橋,他縱馬來到特木爾百人隊,看著最後剩下的這20號人,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特木爾,幹得好!準備一下,我們午後攻城,天黑之前我要在撫州金狗皇帝的行宮樞光殿裏宴請你。”在他眼裏,用一個八魯營百人隊換來一座戰略橋梁,實在是劃算的買賣,撫州已經是他碗裏的肉了。

特木爾單膝跪地,雙手撫膝說道:“遵命!”心裏卻歎了口氣,暗想:如果不是你瞎指揮,如果我們一上來就衝擊東洋河東岸,而不是守在浮橋兩側被動挨打,我的士兵怎麼會死這麼多,我的百人隊完了,你卻在那裏洋洋得意!

蒙軍休整了不到1個時辰,三木合拔都下令開始進攻。他用1個千人隊牽製住撫州的北門和南門,2個千人隊重點攻擊西門。巴根台立馬在特木爾百夫長身後,朝魯傷重,身上包的像個皮口袋,也勉強騎在馬上。

巴根台看到撫州城下喊殺震天,大隊的蒙軍士兵開始往撫州西城牆下投擲土袋。城牆上的守軍已經沒有了像樣的弓箭手,他們不斷的投擲原木石塊,但是不但不能阻止蒙古人,城下的石木反倒成了很好的堆砌材料,眼看著城下的土堆越堆越高。

忽然,城牆上一堆人七手八腳的推來了一個又圓又長的鐵家夥。一陣忙亂之後,一人點火,餘人躲避,隻聽一聲轟然巨響,從炮口中噴出火焰,帶出大片鐵蛋瓷片亂飛數十步。幾個蒙軍騎兵被彈雨波及,慘叫倒地,有條不紊投擲土袋的蒙軍人喊馬嘶,一片大亂。

特木爾失聲叫道:“這是長生天的震怒麼?!”蒙古人畏懼閃電雷鳴,認為這是人間出了壞人壞事,長生天在發怒。這樣噴著火焰的猛烈巨響,在蒙古人看來是非常可怕的。蒙古戰馬也從未見過這麼恐怖的東西,蒙軍主陣也人喊馬跳,一片大亂,三木合拔都隻能下來暫時撤退。

巴根台知道,這是火炮,在這個時代金人已經可以製作火*藥,並且有了早期的火炮。但是這個時代的火炮和以後的火炮是兩個概念,威力很小,射程近,裝填困難,容易炸膛。金人不是到了危急時刻,不會動用這種不靠譜兒的東西,炸死他們自己的可能比炸死敵人的可能性更大。這頭一炮他們的運氣不錯,後麵就難說了。但是他已經知道了,這個時代已經進入了熱武器時代的開端,他未來的路不會那麼容易了。

他對特木爾百夫長說道:“這是火炮,不是天神的懲罰。他們要很長時間才能來這麼一下,隻要我們不害怕,這家夥根本就擋不住我們的騎兵衝鋒。”

特木爾說道:“這火到底不是天上來的,可是我怎麼還是膽戰心驚。”巴根台笑而不語,暗想:以後聽多了你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