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男人遊戲(2 / 2)

鄂爾都百戶端坐在大帳前,哈爾巴拉和他的兒子們環列在他身後,他們發現巴根台和那日鬆居然沒有到場。嘎爾迪很奇怪,巴根台做任何事從沒出過岔子,怎麼今天這樣的大事居然沒到,是忘記了嗎?要是按臨陣脫逃論,這是要處死的啊。他叫來阿古達木,讓他快去找巴根台和那日鬆。鄂爾都也奇怪,這樣全蒙古的大事巴根台竟然敢不到,這是公然違抗成吉思汗的旨意啊,巴根台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正在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就見東麵遠處飛馳過來4匹駿馬,4個騎手打馬揚鞭越來越近。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為首的正是巴根台,後麵是那日鬆、蘇勒哈爾和烏爾罕。4匹駿馬直奔部隊而來,沒有絲毫減慢的意思,雖然隻有4人4騎,但在200人的部隊麵前竟然有千軍萬馬的雄偉氣勢。

4匹快馬來到大帳前麵,那日鬆、蘇勒哈爾和烏爾罕勒住戰馬,而巴根台毫不停留的打馬跳上了那個祈福圓台。眾人看到巴根台驚人的舉動,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嘎爾迪大喊起來:“巴根台安達,你要幹什麼,快下來!”台上的巴圖不知所措的看著雄壯的戰馬沿著圓台轉來轉去,連滾帶爬的跌下高台。鄂爾都快要氣瘋了,他站起身來死死的盯著巴根台。

巴根台立馬在圓台上,像狼一樣的眼睛掃過所有的人,身上的殺氣散發到四周的空氣裏,所有人心裏都感覺到透徹骨髓的寒意。他終於大聲說話了:“鄂爾都諾顏,嘎爾迪安達,巴圖阿沃格,阿古達木也哈,鄉親們,你們一定奇怪,為什麼今天我來晚了。難道我膽敢違抗成吉思汗的旨意嗎?難道我瘋了嗎?”

他停了一下,冰冷的目光掃視了四周一遭,無論是部族裏的貴人還是立馬帳前的士兵都驚呆了,周圍鴉雀無聲。他接著說道:“我沒瘋,我也不敢違抗大汗的命令。我今天來晚了,那是因為長生天的旨意,是因為一個遊蕩在咱們巴爾虎草原的孤苦靈魂。這個靈魂就是我們的鐵匠孟和!我們八剌忽人誰家沒有孟和大叔打造斧子彎刀?哪一個貧苦的人家沒有得到過他的幫助?可是他卻悲慘的死去,是因為什麼呢?

是因為有一個惡人貪圖別人一把精鋼打造的鋼弩。孟和大叔為他打造了還不夠,這個惡人為了獨占強大的武器,竟然毒殺了孟和大叔!”

就象那天他在孟和屍身前的怒火一樣,他覺得他要爆炸了,他的淚流不出來,他的眼睛裏像要冒出火來了。他的馬也感覺到主人滿腔的怒火,不安的嘶吼著人立起來。巴根台嘶啞著怒吼:“鄉親們!如果草原上這樣的邪惡也能夠容忍,那麼長生天為什麼要保佑我們征戰?如果這樣的惡人不受到懲罰,難道阿達嘎騰格裏汗不該降下天火,燒光我們的牧場,餓死我們的羊群!!”

大帳前的士兵,看著怒氣勃發的巴根台可怕的怒吼,每個人內心的正義感也被激發起來了。阿古達木大聲說:“這個惡人是誰?!殺了他!”有些粗魯耿直的士兵也七嘴八舌的喊起來:“這樣的惡人是草原的虎狼,殺了他。”

烏爾罕目光炯炯的望著巴根台,她忽然感到他不再是那個瘦瘦的野孩子了,他已經成長為一個氣概萬丈的雄偉丈夫,她為這個恩仇必報不計生死的男子漢感到無比的驕傲。

就在昨晚,巴根台當著兩家的麵宣布他要在今天殺了哈爾巴拉,為老鐵匠複仇!這是他苦苦等待的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平靜的說起這三年以來,他和哈爾巴拉無數次的暗中較量,他認為該到跟大家講清楚的時候了。

珠嵐第一次聽到兒子說起男人之間最隱秘險惡的勾當,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但是她知道兒子是對的,長生天站在正義的一方。假使沒有長生天的保佑,她的孩子,孟和的孩子們明天死在決鬥場,那麼世界也就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了,她毫不介意一起赴死。

巴根台繼續說道:“成吉思汗紮撒黑說的清楚,要尊重決鬥的結果,如果鄂爾都諾顏對我們下手,那他就是違背紮撒,成吉思汗不會饒恕他們。即便他們不遵紮撒,判我有罪,成吉思汗也有令,為此次征金,罪人一律罰入八魯營,他們仍然不敢殺我。我等待這一天三年了,就是為了不連累你們。

但是,也必須要做最壞的打算,如果鄂爾都諾顏喪失理智,命令部落圍攻我們,那麼你們三個就必須要攔住那200個部落裏的勇士,我來殺死哈爾巴拉。額吉,烏爾罕,明天就是正義伸張的一天,哈爾巴拉注定見不到後天的太陽。如果我們搭上了性命,你們就跑吧,跑到天邊,跑到自由公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