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2 / 3)

林晚華心底微微一動,不自覺地看著自己拿槍的手。

“你如果真的恨我,我已經死在你手上。你非但不開槍,居然還提醒我在做蠢事。寶貝,你不想我死。無論你多咬牙切齒地說恨我,心底永遠有一個相悖的聲音在提醒。”陸擎風眼睛微微眯起像老道的獵殺者,循著早設定好的陷阱一步一步收割。

“提醒——你還愛我。”

這話如同五雷轟頂,林晚華幾乎是跟著話音舉起槍,黑色的槍口正對著幾米開外微微笑的男人。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抱歉,我隻是好公民做慣了不知道怎麼做土匪。”

“那就開槍讓我看看土匪的槍法。”

“你被河馬撞腦袋了麼?看好了這是搶!”林晚華腦袋裏很亂,他明明白白陸擎風在激自己,卻不明白為什麼。

“寶貝,河馬生活在非洲,鱷魚這裏倒有的是。”

“滾!”

“不開槍,我怎麼能滾?”

男人漫不經心地說著極有壓迫感地往前走幾步,迎著槍口,直到抵住自己的胸膛。

“你是瘋子!”

“這一點我比你清楚。不瘋我能挾持你到南美?不瘋我會用你母親威脅把你上的半死?不瘋我會當著安祖的麵和你做?”陸擎風冷冷一笑:“而你居然還死心塌地地讓我睡,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被背叛利用的還虐出感情來了?”

刀子般鋒利的話如同巴爾幹半島的第一聲槍響點燃火藥桶,林晚華閉上眼睛嘶吼,垂下的左手神經質一般緊緊抓住扣住扳機的右手拇指,該死的為什麼要讓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如堆積的淩汛疊山倒海呼嘯而至,那一點點溫熱瞬間冰凍。為什麼逼我更加恨你?

“還是不敢麼?”男人微笑帶著嘲弄,慢慢道:“如果??????我說你母親死了呢?”

雜亂的色彩在眼球中突然崩斷,空洞的黑填滿眼眶。林晚華僵硬的像一根木頭。

他開槍了,拇指死死按住扳機血液僵持變成暗紫,心髒回收掉所有流淌於身體裏的血液,四肢迅速冷到麻木。那一秒仿佛一切都消失在未知的空間裏,眼前滿目廢墟。皺縮的瞳孔裏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煢煢孑立的自己站在無邊曠野上,沙漠,月亮,屍體。

當意識到沒有鋪天蓋地的血肉模糊,眼前這個男人完好無缺。林晚華神色一鬆,汗出如雨跪在鬆軟的土地上。

陸擎風幾乎是立刻跪下來抱住他,強硬地把林晚華如同水裏撈出來的身體按在胸前。他不讓寶貝看見自己的臉,殊不知自己眼中支離破碎的懊惱和悔恨多讓人心疼。

“你贏了陸擎風??????你贏了。”他殺不了他,當扣動扳機的一瞬間滿心的後怕如毒蛇般跗骨,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再對陸擎風開第二槍。

“沒有,我們誰都沒有贏。我騙你的,你媽媽沒事。”陸擎風飛快地解釋:“我知道你恨我你不甘心留在我身邊,但我不能沒有你。我是個自私的混蛋,所以,我把一切交給天意,槍裏的子彈是真的,如果我死了你就會得到自由,永遠的。”

林晚華睜著眼睛流淚,他好似聽不到陸擎風說什麼,隻是不斷地呐呐自語:“你贏了???????”

若愛情須得用這樣的方式決出勝負,那我情願親吻鋒刃死在你的刀下,用鮮血染紅夜鶯的玫瑰。如果愛比恨多一點點,請你唾棄之後親吻我的墓碑,這裏睡著一個愛不得的鄙陋者,他曾鞭打你,刺傷你,毀滅你,也曾愛你如生命。

如果愛是各退一步的成全,那我已站在懸崖邊上,張開雙手任你狂妄恣肆,我已包容你太多太多,終有一天你中有我。

熱帶沒有雪,冬季就像一年的其他季節一樣悶熱潮濕生機勃勃,莊園裏的咖啡樹再次迎來花期,空氣裏都是甜蜜的味道,過於活躍的表現讓林晚華一度認為生活在熱帶的物種都活不太長。

“lili,我想你可以通知一下廚房把火雞和烤乳豬上桌。”

“不不不,暫時還不需要甜點,也許我們可以做些沙拉。”

“lilan,limi,lisha請你們把餐具就位好麼?”

"linda,lini,linala,limali可以去請男人們把裝飾好的聖誕樹扛進來了,注意讓他們進屋脫鞋,liphay和liya對於一天拖九次地板向我抱怨好幾回了。”

外屋裏,一個穿著粉紅圍裙帶著大掃除帽子的青年正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女仆們,他一口南美風味的葡萄牙語加西班牙語聽起來像意大利人。今晚是聖誕節,雖然沒有一點點雪,但因為莊園裏多半是歐洲和北美的白種人,他們今晚仍舊要大肆慶祝。

“咖啡樹做的聖誕樹,嘖嘖,寶貝你太棒了。”

陸擎風摸著下巴感慨,眼睛卻黏在林晚華身上下不來,寶貝穿圍裙的樣子太居家了,真想讓人把他就這樣按在餐桌上。

“離我遠點。還有,不要以為你就不用脫鞋。”

林晚華好大一個白眼翻過去,邁著小步子從陸擎風身邊高傲地飄過。

“我脫還不行麼。”陸擎風陪著笑,走到廊下坐在藤椅上脫鞋,一邊脫著一邊哀歎家門不幸。

昨天夜裏姓安的小子突然襲擊,他正抱著林晚華求歡,差點沒被抹了脖子,等雞飛狗跳地把人逮住,林晚華哭的倆眼睛跟肚臍眼似得。陸擎風狠狠心讓雇傭兵開著直升機把人五花大綁空投到一百公裏以外,扔到大河裏算,河裏有成群的鱷魚和森蝻。其實他對安祖有絕對的自信,要是暗組的人能輕易被一群畜生吃幹抹淨也不用在道上混了,但是孩子記恨上他了各種鬧,擔心的一晚上沒睡著,今天一個好臉色也沒有。

幸虧他還留著後招,要不然不知道得哄多久。

陸擎風微微一笑。

主屋裏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女仆們忙著分發烤麵包和黃油,用大大的圍裙兜住滾燙的咖啡壺。鋥亮的錫器盛著烤乳豬和火雞,長桌上大盤大盤的沙拉和烤肉,香檳和伏特加裝在軍用水壺裏。雇傭兵門象征性地升起一爐炭火,當然是用幹冰和速凍冰袋,上麵鋪著新鮮的生魚片刺身和蔬菜雕花,鋒利的軍刺被用來當做叉子。咖啡樹做的聖誕樹造型詭異,從中國空運來的小燈籠和彩燈纏繞著樹枝和樹幹。

“你可真是能幹,Lin!嗝!如果我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女人就算上帝提前招見我也無所謂。”瑞恩喝的舌頭有點大,大力拍著著林晚華的肩膀讚歎。

對於白種人來說,體毛稀疏皮膚細膩的黃種人總是讓他們有種性別上的模糊。林晚華皺皺眉,被比作女人他很有些不舒服,卻沒說什麼。陸擎風不動聲色的把瑞恩撥到一邊,湊在林晚華耳邊說:“他喝多了。算起來這是我們好好過的第一個聖誕節,想要什麼禮物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