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想起來問我大哥的事情了?”於誠反問。
“隨便問問而已。”
於誠放下筷子,雙手交叉,左手食指輕輕扣在右手手背上,微笑道,“我第一次去釣魚就是大哥帶我去的,他告訴我釣魚釣的不是魚,而是靜心,隻有靜下心來才能做好事,為此他還送了我一套他珍藏的釣具。其實我小時候很崇拜他,他會的東西很多,釣魚、高爾夫、騎馬、射術,國際象棋下得也很不錯,他很熱愛生活,對所有事情都有很好的規劃,能力也很強,值得我學習的地方有很多。的確,我們現在是有比較深的矛盾,但他始終還是我大哥,這點始終改變不了。”
“沒想到,你們家感情還蠻深厚的。”梁長安淡淡的笑了,臉上的笑也是帶著微微的嘲諷。
“看來,你缺乏對我的深入了解。”於誠挑眉。
“你對我呢?你深入了解過我嗎?”梁長安反擊。
“你指的是哪方麵的深入?”於誠將“深入”兩字說的非常曖昧。
梁長安臉紅,低語,“於誠,你怎麼那麼流氓,當然不是你腦子裏想的那方麵。”
“你這個人很簡單,智商雖高,但是做事全憑著第一感覺走,思維直線不拐彎,完全不需要深入了解。”
梁長安:“……”
其實在梁長安看來,於誠並不是一個簡單的男人,他的城府極深,世故圓滑,雖然看起來是一副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的斯文模樣,但她知道,那都是他對著外人的保護色,私下相處下來,他的內心柔軟,有原則,感情專一,有的時候嘴巴很毒,是一個很傲嬌的老男人。
梁長安習慣了每天吃吃睡睡的孕婦生活,每天中午於誠都會打電話,今天也不例外,吃完午飯,沒過幾分鍾,於誠就打來了電話,先是例行詢問她午飯吃了什麼,有沒有吃什麼亂七八糟的零食,今天肚子感覺怎麼樣,盤問好了丟下一句,“晚上我來接你,去吃飯,”,就被沈秘書叫走,然後掛下了電話。
晚宴是霍氏的大少爺霍流吟做東宴請的,地點是在城西的一家古色古香的高級餐廳,於誠帶著梁長安前去,大堂裏有人工水池,流水淙淙,水麵上飄著瓣瓣蓮花,粉粉嫩嫩的點綴在如鏡麵的水上,很是漂亮,古箏聲斷斷續續的響起,檀木的冷香幽幽撲鼻,穿著旗袍的高挑服務員帶著於誠和梁長安上了二層的包廂。
梁長安跟著於誠進了包廂,赫然看見一個眉目悠遠清秀的男人坐在方桌前。
正是霍流吟,他穿著黑色的襯衫,坐姿挺拔,正在微微垂首看著菜單,聽到動靜後抬頭,對著於誠和梁長安微微頷首,熟絡的說道,“來了?”
他好看的眉眼之間完全沒有笑意,但是也沒有疏離和距離感。
“梁醫生,”霍流吟對著她露出一個客氣的微笑,帶著禮貌和敬重,“侑子的事,還沒謝過你,今天正好趕上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休息。”
梁長安對於霍流吟的好感度一直很高,她擺擺手,“您客氣了,我也很久沒出來了,正好換個環境,換下心情。”
周侑子是霍流吟的妻子,有很強烈的失眠症,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不巧正被梁長安撞破,親自為她治療,她現在已經好轉了很多。
梁長安知道於誠正在和霍流吟的公司合作開展舊城區改造計劃,也不去管他們之間的事情,隻是端莊的坐在一邊。
霍流吟說話的聲音不大,每一句話都是言簡意賅,他們私下的關係很好,沒有過多的客套和寒暄。
他們坐下後,直接點菜,霍流吟將燙金的菜單遞給於誠,於誠微微挑眉,點了幾個菜,然後側頭問梁長安想吃什麼,她喝了一口茶,說他做主就好。
其實這本來是於誠和霍流吟兩個人的飯局,他們想詳細討論對舊城區改造過程中遇到的瓶頸問題,內容比較私密,有第三者在場不太合適,但約時間的時候,於誠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霍流吟疑惑,“有什麼問題嗎?”
“就是,我已經有六天沒陪安安吃晚飯了。”於誠頗有幾分淒涼的說。
霍流吟很是意外,於誠可不是這麼重感情的人,沒想到這次和比他小了十來歲的小妻子結婚以後,竟然變得這麼柔情了,再加上也一直想感謝梁長安的醫治,立刻說,“那就叫梁醫生一起過來吧,正好我想感謝一下梁醫生。”
於是,於誠就將晚餐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理由是安安要早睡,太晚的話,晚飯不消化,對孕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