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安接過,沒注意到何之琛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脖子上的吻痕處。
她是真渴了,一杯水喝個精光。
把空杯子放到床頭櫃上,抬眸才發現何之琛盯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雙手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自然的問道“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所幸這時候敲門聲響起,“何醫生,15床的病人家屬找您。”
何之琛回神看向門口站著的護士,點點頭,又回頭看了眼梁長安,輕咳了一聲,說道,“阿誠過一會兒就該回來了。你身子還很虛,多休息,有事按鈴叫護士。”
梁長安微微頷首,目送他離開。
梁長安還沒退燒,身子軟的像一團棉花。
再次昏昏欲睡時,耳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心口驀地一跳,她下意識轉頭看向門口。
於誠一開門便對上梁長安亮得出奇的美眸,兩人視線交彙,奇怪的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尷尬或者不自然。
梁長安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明明今天上午的時候,他還和他說要和他劃清界線,想過普普通通的生活,現在卻滿心期待的盼望著身邊能有一個人陪著她,這個人卻是於誠。
梁長安看著他關上門走過來,手裏提著一個保溫瓶。
“吃點東西吧。”
於誠的語氣溫暖,但聽在梁長安的耳裏,卻是無比動聽。
難得身邊還有人願意來照顧她,他已經覺得滿足了。
她看著他打開保溫瓶,從裏頭的隔層裏拿出一隻小碗和勺子,倒了一部分粥到碗裏後遞過去。
於誠靜靜地凝視她好久,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默默地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
梁長安原本沒什麼胃口,什麼都不想吃。可是看著於誠遞過來的勺子,不忍心拒絕,她一口一口把粥都吃幹淨了。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事了?”梁長安輕咬下唇,猶豫的開口。
於誠背對著她,眸色微微一黯,別開眼,轉身走向窗戶處。“你別想太多,我能有什麼事?”
“以後別見麵了,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梁長安聲音輕輕的,帶著不容拒絕的態度。
梁長安見他沒有同意,也沒有反駁,接著說道,“像我這樣的女孩子,隻是頭上頂著梁家大小姐的名號,聽起來好聽罷了。梁明義有一個兒子就夠了,他不在乎有沒有女兒,梁家也不在乎有沒有我這個大小姐。至於我外公家,也不會為了一個外姓人強出頭。”
“於誠,我們就當做做了一場夢。”
“現在夢醒了。”
“你跟我在一起,沒道理讓你接著受委屈。”他的眸色陰暗,剛剛還是麵無表情的樣子,此刻卻無端多了幾分厲色。
她聽了他的話,心往下一沉。
“不需要的,我決定離開。”
於誠正在捏眉心的手頓了頓,放下來,雙手抱胸,“梁長安,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耐心。這是我最後一次告訴你,留在我身邊。”
梁長安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手心的冷汗,她纖細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可是她還是要擺出一副強硬的姿態來,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於誠,我也說了,我要離開。”
於誠的臉色沉下來,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冷冷的說道,“就因為那個老太婆不允許你和於煊宸在一起?你傷心了?想離開這個讓你難過的地方?你就那麼喜歡他嗎?”
梁長安吃痛出聲,於誠這才鬆開她的手腕,隻是臉上的陰鬱未減反增。
梁長安的心髒微顫,眼睛微微濕潤,鼻子開始發酸,一瞬間甚至屏住了呼吸。
“對,我就是傷心。為什麼我媽她要拋下我和長寧,她走得幹淨,留下我們受苦。讓我看著別的女人帶著孩子來鳩占鵲巢,分走本應該屬於我們的東西。於煊宸也拋下我,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消失了,就連分手都是他媽媽來告訴我的。我能怎麼辦,我除了接受,我還能怎麼辦,你告訴我啊?”
她的眼淚滾滾落下,視線變得模糊,本就是發著高燒,發出來的聲音更是沙啞不堪,還帶著幾分刺耳。
孤單、害怕、無助。這所有的一切,她都要自己一個人承受。
於誠看著眼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孩,心裏鈍鈍的疼,這是她第幾次在他麵前哭了?
背上貼來一個溫暖的身體,他的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他的大手輕輕握住她正在打點滴的手。
“以後,有我。”
他掌心的溫度很是溫暖,他的手指修長有力,他的身體向他傳遞著屬於他的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