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安讀大學時就是萬教授的學生,後來也是因著萬教授的推薦,梁長安才有了公派留學的機會,學成歸來,自然是進到軍總醫院工作的。
“不過,”萬教授話音一沉,看向梁長安的眼神也充滿了嚴厲,“你什麼時候這麼不知輕重了?位置那麼凶險的子彈,你也敢隨便開刀?”
萬教授話音剛落,病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進來一男一女。
清澈明亮的瞳孔,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陸夢媛,是梁長安的發小,小時候一起長大的,不過梁長安出國的時候,她就已經被家族安排結婚了。
男人黑色的襯衫,平整力挺的白大褂,鐵灰色的西褲,腳下一雙英倫紳士風十足的牛津鞋。
於煊宸。
七年了,他成熟了,原本桀驁不馴的大男生,此刻穿著深色襯衫,臉上帶著幾分剛毅,他已然變成了沉穩內斂的男人。
梁長安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和於煊宸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七年了,她仍然忘不了他和她的一切,忘不了他們曾走過的歲月。
梁長安的指甲狠狠地陷進掌心,隻有這樣的痛感才能讓她保持冷靜。
“老師,您要的片子。”於煊宸恭敬遞上於誠的X光片,說著還不動聲色的擋住了萬教授看向梁長安的目光。
說完,於煊宸對著床上的男人淡淡一笑,“小叔。”
“長安,好久不見!”於煊宸和於誠打完招呼後,又對著一旁低頭不語的梁長安打招呼。
於煊宸話音剛落,梁長安就覺得有一道炙熱的視線焦灼在她身上,壓迫感十足。
梁長安隻是輕描淡寫的看了於煊宸一眼,隨即又別過視線。
萬教授邊看片子,邊點頭,“長安,看來你在美國那邊學得還不錯。不過,你身手什麼時候這麼好了?不僅能當醫生,還能當保鏢。”
萬教授的發問倒是出乎了梁長安的意料,她不自然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小時候練過一點點。”
於煊宸盯著梁長安脖子上的傷口,心裏不知在想些什麼。
“萬老,”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於誠終於發生了,“您手下個頂個的都是人才,我看這是要青出於藍了。”
萬教授將片子遞給身後的助手,也是和氣的笑著說道,“我是老了,以後還要靠這些孩子門來撐場麵了。”
“您老是大忙人,我這點小傷,好得也快差不多了。您也不用這麼上心了。”於誠的狀態倒是不錯,雖然臉色還是蒼白,但是眉宇之間的英氣倒是絲毫不減,“我看梁醫生也受傷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還是給人家放幾天假休息休息。”
於誠一直在想著怎麼才能把梁長安放空出去,不想讓她涉險。
萬教授即便上了歲數,但是心思卻是活泛的很,“就聽於書記的話,長安,你就在家好好養養,一個女孩子要是落了疤,以後都不好嫁人了。”
“是,老師。”梁長安畢恭畢敬的說道,但目光一直未觸及到於誠。
“要不就讓我來接替梁醫生的工作,”於煊宸看著沈秘書,淡淡地說道。“至於,梁醫生,你就好好休息吧。你昨晚替我小叔擋刀子的事,全醫院都傳遍了,果然是女中豪傑。”
梁長安臉上的笑容僵硬不已,根本不敢直視於煊宸的目光,隻是小聲的“嗯”了一聲。
於誠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齒的看著梁長安這幅麵對著於煊宸就軟弱不堪的樣子,心裏真是恨得可以。
陸夢媛看著他們三人之間波濤暗湧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煊宸,你不是手上有個和美國斯坦福那邊的項目嗎?你能忙得過來嗎?這些小事還是交給我這個閑人吧,畢竟你小叔還叫我一聲嫂子,於情於理都該我來照顧他,不然候勉哪裏也說不過去。”
候勉是陸夢媛的丈夫,也是於誠的好友,私交一直甚好。
陸夢媛這一段不冷不熱的話說出來,於煊宸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但隨即又消失殆盡,聲音僵硬不已,“那我小叔就麻煩你了。”
陸夢媛點點頭,看了看病床上的於誠,又看了看一旁死死盯著自己腳尖的梁長安,眼底帶著晦暗不明的光,嘴角還充滿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