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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場，第一遍，Action。”
項騰說完後，快速退到一旁。
偌大的宮殿裏，安靜得隻能聽到機器運作的聲音。
“梓潼，你可知錯！”梓潼兩字，靳北說得溫柔纏綿，但之後的四個字卻又淩厲無比。
“知錯？嗬。”方悅輕嘲，“梓潼何錯之有。”
靳北背對著方悅，他的眉眼裏閃過隱忍，渾厚的聲音不容拒絕道：“跪下。”
“梓潼無錯，為何要跪？”
“無錯？你當真以為朕是瞎子、聾子、傻子不成？”
“咚~”方悅的膝蓋重重磕在宮殿的磚板上。
靳北覆在腰後的雙手，隨著方悅下跪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但是不仔細看的話，完全看不出來。
“梓潼，為什麼要那麼做？”靳北的聲音比當初試戲時還要沙啞。就像一個瞬間蒼老的老人。
方悅的頭高高昂起，看著宮殿上的牌匾，眼神飄離，“皇上，梓潼那麼做的緣由，你比誰都清楚不是麼？又何須多此一問。”
雖然這段戲在試戲時靳北和方悅就有演過，但是正真的拍攝和試戲還是有很大的區別，試戲時隻是一個空曠的現代舞台，靳北和方悅也都穿著現代的衣服。
他們當時直接就演的夫妻絕裂，而並沒有之前的伉儷情深，掙紮痛苦。
真正拍攝時，靳北和方悅完完全全經曆了皇上與皇後的琴瑟和鳴、相互猜忌、痛苦掙紮，還有最後的失望透頂。
因為有經曆所以釋放出的感情也就越強烈，越逼近劇本，更能夠感染身邊的人和看戲的人。
感情的到位，再加上編劇稍微的改詞，還有服裝頭飾，宮殿等輔助。
原本就堪稱教科書的演技，被靳北和方悅再次突破，片場所有人都仿佛身臨其境，切身體會到了皇上的悲、怒、怨、悔，還有皇後的恨與解脫。
方悅對靳北一拜，又磕了三個響頭後，笑得悲戚又幸福，“願君平安如意，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方悅撞在柱子上的那一刻，時間好像停止，隨著靳北淚水的滑落，片場所有人都抑製不住自己奪眶而出的淚水。
那種不得已逼死愛人的壓抑情感全麵爆發，緊緊抓住眾人的心，讓人喘不過氣……
“沁兒，如果有來世，我一定不生在帝王家。”
“如果有來世我一定不再讓你喜歡上我。”
“如果有來世我願做你的哥哥，永遠守護著你。”
“沁兒，對不起……終究還是我負了你，是我負了你。”
靳北越說臉上的血色就越少，比趟在他懷裏的方悅，更像是一個死人。
“沁兒，我原以為隻要你死，我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擺平那些煩人的朝臣和後宮的妃嬪，我就可以讓他們幫助我平定叛軍。”
“嗬，錯了，一切都錯了，你已不在，我要那滔天的權勢又有何用，我平定叛軍後的喜悅又要與誰分享？”
“沒有沁兒的世界，家不成家，國不成國，我也不再是我。”
靳北從懷中拿出皇上原本打算給皇後的毒藥，放入口中，緊緊的抱著方悅，呢喃道：“沁兒，你的靈魂若是能看到我在你死後再無生的希望，是不是會嘲笑我，嘲笑逼死你，卻又在你死後後悔得想和你共赴黃泉的我？”
“沁兒，現在的我才知道原來自己愛你這麼深，如果可以重來……如果有早知道……我一定一定不會負你，更不會逼死你……”
靳北慢慢的瞌上眼睛，唇邊露出一抹和方悅一模一樣的笑容。
死對於皇後來說是解脫，對於皇上來說亦是。
靳北與方悅安詳的躺在地上，片場眾人的淚水自始自終就沒有停過，當靳北也閉上眼睛時，他們的淚水完全決堤。
周毅已經淚濕了好幾條手帕，完全忘記了還有喊卡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