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北聽到這裏眉心一跳,他有一種預感,如果現在不打斷她,他們這輩子將再無可能。
“你怎麼就知道自己給不了我幸福,我的幸福從來都隻有你能給。在聽到你說你愛了我十五年的時候,我就很幸福,從未有過的幸福和滿足。我們已經錯過了十年,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十年?”
“我……”
“不許你再說出打斷我幸福的話,之後的事情都交給我,我先回去安排一下,明天就把你接出這個鬼地方。”靳北不容拒絕的說完就離開了病房。
他走的那樣幹脆,倒是讓方悅有些哭笑不得,她想他這是怕她再拒絕他吧。
原本以為能在這暗無天日的日子裏再見上他一麵,她的人生就算是圓滿了。沒想到他還要她,還覺得她是他的幸福,他們還可以有以後,那顆死了的心正慢慢複蘇。在所有人都覺得她是瘋子,所有人都嫌棄她,厭惡她的時候。隻有他把她當作正常人,隻有他懂得她的痛,也隻有他會心疼她。他們,真的可以重新開始麼?
——
“賤人,騷貨,不要臉的婊子。”
方悅在睡夢中被咒罵聲驚醒,還沒等她看清是誰,隻聽“啪,啪。”兩聲,隨之而來的便是雙頰火辣辣的疼痛。
“你知道我是誰麼?”陰森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方悅憑借著微弱的月光仔細辨認眼前氣勢洶洶的女人。
“你,是靳北的妻子。”
“啪。”又是一個耳光。
“賤人,原來你知道他結婚了,我還當你被關在精神病院裏不知道呢。”沈翎的臉在月光的映襯下更顯猙獰可怖。
這張方悅在報紙裏,新聞裏見過無數回,曾經讓她嫉妒得瘋狂的臉,此時布滿了嫉妒與憤怒。
方悅捂著雙頰,淡淡道:“你,配不上靳北。”
“哈,笑話。我不配?難道你就配了麼?就你這模樣,我看著都惡心。你說靳北看著這樣的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你說他會不會也覺得惡心?”
若是之前方悅聽到這樣的話,肯定是要傷心死的。但是,今天靳北給了她足夠的信心,她相信,她的靳北是不會嫌棄她的。
“他在乎的從來都不是樣貌,你說靳北看到這樣惡毒的你會不會也覺得惡心?”
沈翎眸中閃過殺意,冷笑道:“我的惡毒他看不到,而你的醜陋他卻看得清清楚楚。趙書瑤也真是沒用,隻讓賈濤殺了那個小雜種,卻沒讓他連你一並解決了。”
“你,你說什麼?”方悅的聲音沙啞的可怕。
沈翎抿嘴低笑。“哎呀呀,瞧瞧,我怎麼這麼不小心,一不小心的就把趙書瑤的小秘密給說出來了。”
因為憤怒,方悅渾身發抖,嘴唇更是被自己咬破。
沈翎滿意的看著那一抹紅色。心裏莫名的興奮與痛快,故作惋惜道:“嘖嘖,還真是可憐哦,那孩子死的時候還不到三歲吧。怪隻怪他投錯了胎,投到了你這個賤人的肚子裏。”
“告訴我,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嗬,既然你這麼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那血淋淋的真相,她既然想知道,她就告訴她,畢竟死也得讓人死個明白不是麼?
“你知道賈濤為什麼要娶你麼?”
方悅搖頭。
“那你知道賈濤為什麼要殺死那個雜種麼?”
方悅還是搖頭。
沈翎失笑:“你還真是蠢,蠢的無可救藥。趙書瑤會對付你,那是因為你下賤,因為你勾引靳北,因為你不知廉恥的生下那個小雜種。而賈濤愛的是趙書瑤,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趙書瑤,這麼說你明白了?”
“靳北,一切都是因為靳北?”事實的真相幾乎要擊垮方悅。可還沒等她深想就被沈翎用枕頭死死捂住口鼻。
“就因為你這個賤人,靳北要和我離婚,他竟然說要和我離婚。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這個賤人。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沒了你,他就不會和我離婚,他就還是我的丈夫。”
久病羸弱的方悅怎麼能掙脫出沈翎的魔爪,隻掙紮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意識飄散之際,方悅想,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藥就好了,如果有,她一定一定會守在他身邊,一定一定不會那麼自卑,一定一定不會懷疑他對自己的愛,隻可惜,那是如果,錯過了終究是錯過了。她隻是覺得不甘心,不甘心這一輩子都在被人算計,不甘心將他讓給別人,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就這樣,一場久別的重逢,變成了一道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