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小雨不似從前那般溫順,田路路有些榅怒了,語氣裏平添了幾分尖刻,音調也揚起很高:蘇小雨,一直以來我都活在你的陰影下,我受夠了,我要光明正大做一會梁君的夫人,還有我的孩子,也要光明正大地來秀溪山莊做梁君的兒子。你不是走了嗎?怎麼總陰魂不散?
陰魂不散的人是你!兩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身著便裝的梁成瑜已走了過來,雙眼冷冷地掃視著田路路。
縱然田路路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在梁成瑜麵前也霎時軟了下去,略略低下頭去,不敢再說話。
我問你!梁成瑜揚聲說,我早已派人打聽過你,不過一青樓女子而已,就敢誇下海口,要來秀溪山莊稱王稱霸,你以為我死了嗎?
我不是青樓女子!田路路到底還是忍受不了梁成瑜輕蔑的語氣,憤然還擊,我原來也是杭州絲織品分公司的公關部經理,不過受了肖雁冰的陷害,敗給她罷了。
哼……梁成瑜冷冷笑著,青樓就是青樓!你先跟了謝北峰,後跟了向海,在酒樓舞廳這些風月場合混了數載,後來又引誘了梁君,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告訴你吧,所有和梁君交往的女人,我都調查得清清楚楚。還有,你想光明正大進秀溪山莊,門都沒有,想憑著一個野種來要挾梁家,更是癡心妄想!
不,這個孩子是清白的,是我和梁君相愛後懷的孩子!他真是梁家的後代!田路路臉色煞白,極力辯解著,雖然我的曆史不夠清白,可這個孩子的的確確是梁家的!
清白?梁成瑜憤憤地打斷田路路的話,一個不清白的女人,還敢妄言清白,真羞煞人了!我們梁家早有家規,絕不允許娶酒樓紅塵中女子,何況梁君早有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就死了心,遠走高飛吧,路費生活費梁家都給你,足夠你下半生用了。記住,從今後不許再出現了!
田路路仍不甘心,索性豁了出去,大聲嚷著,梁君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說蘇小雨?他們的婚姻不過是你強取豪奪來的,是沒有靈魂的婚姻……梁君根本沒有……
住嘴!田路路還沒說完,梁君氣已經急敗壞地衝下樓來,狠狠地抽了田路路一嘴巴。梁君瘦了,臉色不大好,顯出幾分蒼白憔悴,名貴衣服包裹著的身軀竟有點孱弱,看去像變了一個人。
梁成瑜看見兒子的模樣,楞了楞,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一時皺起了眉頭,沉默起來。
倉促之間,梁君下手很重,田路路的嘴角滲出血來。她知道梁君心裏還護著蘇小雨,頓時萬念俱灰,淒然長笑一聲,人人都說梁家沒有天理,是非顛倒,黑白不分,看來果然如此。我豁出一條命也要給兒子掙一個名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生的兒子就是梁家的後代,我要帶著兒子到社會上討一個說法!
你瘋了!梁君白著臉,扯起田路路的衣袖,狠命往樓上拉。
梁成瑜的臉像冰山一樣寒冷,許久才開了口,聲音倏忽一頓,沉聲喊,田路路!
蘇小雨和田路路、梁君三人俱是一驚,梁成瑜的聲音裏分明已隱含著殺氣。
好吧,田路路,我給你一條明路,明日去做DNA,如果是梁家的孩子,可以有名分,做梁家的第二個孫子,將來和我孫子梁思興同繼梁家的產業。如果不是,你怎麼交代?
好,如果要顯示公正,那就兩個孩子一起做!我生的孩子要做,蘇小雨生的梁思興也要做!田路路像是死了心,執意要一條黑路走到底,一次次挑戰著梁成瑜的神經和底線。
蘇小雨心中猛然一沉,背上已滲出冷汗來。梁君正要發作,隻聽梁成瑜冷哼一聲,斜眼望著田路路說,這樣也好,如果你生的孩子是野種,你怎麼交代?
這時保姆已抱了梁思興過來,蘇小雨看著已十個月大的孩子,心生悲戚,伸出雙手接過孩子,孩子正在熟睡中,麵如冠玉,氣息順和。
蘇小雨抱著孩子,深深鞠了一躬,聲音已哽咽如裂帛,爸,我想我錯了,我不該給梁家生下思興,也不該給梁家增添天倫之樂,更不該為了梁家的興旺,和思興的將來,在險惡的商界費心勞神,殫精竭慮,我如今平白受人屈辱也就罷了,更不該讓年幼無辜的思興也陪著我受人侮辱,爸若懷疑我和思興,請現在就處置了我們!蘇小雨一口氣說完,眼淚已滴落在孩子的臉上,孩子受了驚嚇,雙手一顫,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