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不是瞎子,若是沒有施珩的包容,清漪焉能在一年之內養成這等無法無天的脾氣。
此時,施珩轉而又說道:“想來我還真是可憐,時時刻刻都要麵臨著被下堂的危險。還請嶽父母,姐姐妹妹,姐夫妹夫——”
他看到清淩的時候,稍稍一頓,這才繼續說道:“弟弟弟妹,多多在漪兒麵前為我說說好話啊。”
“咦,”萃濃反應過來,“咱們不是在討論兄長的婚事嗎?”
跑題的眾人一個個這才愣過神來,尤其是將話題帶偏的二人絲毫不覺得愧疚。
“對啊,小弟,你娶的到底是誰啊?”清漪再次問道。
“是遊府的小姐。”王夫人笑道。
“遊府?哪個遊府?”清漪發現自從自己遠離滄禁之後,消息就變得很閉塞,很多人她都不知道是誰。但是這個遊府,她又好像在哪裏聽說過。
“是翩鴻本家。”當事人清淩出言道。
翩鴻,那個薄命的紅顏,早就隨著時光的流逝在停留在眾人的記憶裏頭。此時想起,清漪依舊記得初初見她時那翩若驚鴻的感歎。再者便是她化為飛灰消弭於天地的那份悲涼了。
“莫不是?”在這一瞬間,清漪以為清淩要娶的是翩鴻的芳魂。
“不是不是,是菱花。”萃濃有些不耐煩了,“你們這說一半剩一半的毛病都是跟誰學的?都快被你們急死了。”
“菱花?”清漪疑惑道,“跟在翩鴻姑娘旁邊的那個丫鬟?”
“就是她。”王夫人接了下去,“說來,那丫頭倒是有幾分血氣。她背負著遊家的血海深仇,為了替老主子伸冤,甚至去滾了釘床。”
說到此處,王夫人眸中現出幾分心疼來:“真真是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還在說著冤枉。那樁陳年舊事牽扯到朝中重臣,皇上本來不想管,最後還是由太子殿下出麵,將此事沉冤昭雪了。遊家一脈,本來便隻剩下翩鴻一個,現在也不剩下什麼人了。皇上便讓她入了族譜,成了遊家的後人,賜名宜靜。此外,又封了郡主,封號貞欣。”
想不到此種還有這樣一番故事,清漪當即也佩服起菱花來。
“就是可惜表哥了。”一直未言語的清沅忽而感慨了這麼一句。
“小弟大婚,怎麼會可惜表哥了?”清漪大有摸不著頭腦之感。
“那遊家當年被害,便是盧家所為。佩繯嫂嫂正是盧家的大小姐。皇上心慈,看在她身懷六甲的份上饒過了她,其餘諸人一個不留,全被推上了斷頭台——”清沅語氣中帶著低落。
“大姐,當了母親之後你這心地是越發的軟了。她盧家作孽,理應有這報應。虧你還口口聲聲叫著嫂嫂,她也當得起?”萃濃滿臉不屑,道,“難道就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命,旁人肚子裏的都是石頭?哼,也就表哥心善,還好言好語地待著,若是我,早就將她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