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清漪睡意全無。
她起身穿了衣,見那滿庭寂寂,並無人影,便一路穿行,看著地圖往寧王府奔去。
清漪從未去過軒轅珩的府邸,饒是羅謙早已備好了地圖,她還是摸索了一兩個時辰。
“誰?”一聲警惕的聲音從一處昏暗的房間內傳了出來。
“沐清漪。”清漪回道。
門“吱呀”一聲開了,羅謙道:“二小姐怎麼來了?”
清漪進了房,看見軒轅珩睡得正香,這才放下心來。
她去了披風,往那床幔上勾著,平靜道:“看不見阿珩,我睡不著。”
羅謙見她一路慌忙趕來,鬢發都被風吹亂了,呼吸也有些不穩,便說道:“我先幫你倒杯茶。”
清漪阻止道:“不用忙活了,我不渴。阿珩今天還好嗎?”
羅謙道:“一切都好。”
忽然,他警覺道:“也不知是我聽錯了,還是旁的什麼。今個正午的時候,我好像聽到殿下在說話。”
清漪心下一驚,忙道:“你把當時的情景完完整整地說一遍。”
羅謙這才道:“當時我有些犯困,便歪在座椅上眯了會兒。忽然聽到殿下好像在說話,說要喝水。我驚醒之後,仔細去聽,卻再也沒聽見一句話了。然而我倒了水去喂殿下的時候,他卻喝的很歡,一口氣喝了兩大杯。”
“或許你沒有聽錯。”清漪欣喜道,“這兩年多以來,師伯盡心調養著他的身體,他也該醒了。”
清漪拉著軒轅珩的手,心中默想道:阿珩啊阿珩,你可趕緊醒吧。
“鄭先生和賀先生呢?”
自從賀骨拉執意跟隨軒轅珩之後,清漪便稱呼他為“賀先生”了。
羅謙回道:“都歇下了。”
清漪“嗯”了一聲,又道:“平日裏你挑自己信得過的人輪流守著,別把自個累壞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幫忙。你幫我查一查盧家與向家、秦家到底有什麼關係?”
“盧家?哪個盧家?”久離滄禁的羅謙有些摸不著頭腦。
“當今的戶部尚書。”清漪簡明扼要。
羅謙點頭道:“好,我這便去查。”
羅謙走後,室內隻剩下清漪與軒轅珩二人了。
清漪呆呆地坐了許久,終於靠在床沿邊上睡去。
軒轅珩仿佛在她耳邊說著話:“漪兒,漪兒,你怎麼趴在床邊睡著了?”
清漪睜開眼睛,詫異道:“阿珩,你醒了啊?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早點叫醒我?”
軒轅珩將她抱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自己才在旁邊躺了下來。
“就是剛剛啊,某個小笨蛋睡得太香,我叫不醒……”
清漪轉過身去:“你才是小笨蛋!”
軒轅珩將她摟在懷中,柔聲道:“好好好,我是笨蛋,我是笨蛋。”
時日漸長,終於到了鳳冠霞帔的那一日。
她與他均是一身大紅,拜天拜地,洞房花燭。
二人相互偎依,軒轅珩從胸口處取出當年結在一起的發,笑道:“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漪兒,你我終於成了眷屬。”
清漪低低道:“軒轅沐氏,見過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