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到了王夫人處,隻見眾人都已經到了。
王夫人正坐在紅木雕花的椅子上,玲瓏在旁邊撲著扇,清沅幫她捏著肩膀,萃濃則半蹲著為她捶腿,佩繯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逗得滿堂皆笑,而秦翛然與李姨娘則愣愣地站著。
唯獨少了楊驍,不知道躲到哪裏喝酒去了。
進了內室,清漪低低喚了聲“姨娘”,李姨娘唬了一跳,趕忙對著清漪行禮。
清漪笑著將她扶起。
秦翛然眸子一亮,驚喜道:“漪妹妹,你來了?”
清漪抿唇一笑:“嗯,我來看娘。”
佩繯迎了出來,執了清漪的手,道:“妹妹可睡好了?”
清漪笑道:“不好,一點都不好。”
佩繯剛欲問原因,便聽得清漪說道:“都怪萃濃,整整鋪了三層褥子,我呀,睡那硬板床榻睡習慣了,現在竟然睡不著了。”
眾人皆大笑起來。
“漪兒,趕緊坐吧。”王夫人揮揮手,示意她們都無須再為自己捏肩捶腿了。
霽兒早就跑了過來,一咕嚕爬到王夫人腿上去了,一口一個“祖母”地叫著。
王夫人則“心肝”“寶貝”地回著。
清漪走至兩側的椅子,正欲落座,卻見秦翛然阻止了她,用自己的袖口將那椅子擦幹淨了,才說道:“坐吧。”
清漪回了一笑,偷偷覷了覷佩繯,發覺佩繯麵上並無多餘的情緒,依舊是那般笑意盈盈。
清漪一撩裙子,坐了下來。
王夫人笑道:“我的兒,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
清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坐姿與男人一般無二,忙將腿並在一處,規規矩矩道:“女兒記著了。”
“你們都看看,這去了戰場不到三年,眼看著曬得比那些漢子還要黑了。玲瓏,前些日子沅兒不是還給了我一瓶什麼潤顏珍珠膏嗎,趕緊給漪兒拿過來。”王夫人吩咐道,“對了,我之前進宮的時候,太後還賜了我那些駐容養顏的東西,一並拿過來。”
清漪摸了摸自己的臉,早已不似當年那般嫩滑,甚至還帶著粗粗的澀感。雖然上午清沅還在誇她美,但是她自己心裏清楚,自己這滿臉的滄桑,與那些嬌滴滴的美人大相徑庭。
“呀,沒想到娘還偷偷放東西呢。哼,娘心裏果真隻有二姐一個,我與大姐都是撿來的!”萃濃鼓嘴道。
“吆,萃兒可是吃醋了?”王夫人笑道。
“是的是的,娘準備如何補償我?”萃濃眼巴巴地看著王夫人。
王夫人想了想,才說道:“不如把霽兒放到娘這裏幾天?娘幫你照看著,你也能歇一歇。”
“那可不成,晚上沒有霽兒,我可睡不著。”萃濃扁扁嘴。
王夫人又道:“那你說說,想要什麼補償?”
萃濃道:“這一時半會兒我也想不到,不如娘先欠著吧。等到我什麼時候想到了,娘再補償我。”
王夫人指著萃濃,無奈道:“你這孩子,真拿你沒辦法。”
眾人又胡亂說了幾句,已至飯點。
餐桌上,王夫人一直為清漪夾菜,生怕她不吃似的。
而清沅,興致盎然,左顧右盼。
萃濃打趣道:“吆,大姐夫才走了一下午,大姐就這麼想呀?”
清沅“啐”了她一口,道:“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