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北荻之間,時戰時停,戰時甚至不眠不休地部署,而停時卻也不敢掉以輕心。晃眼便是半月過去了。
營中並無大事發生,小事卻是不少。
比如說,餘鈞彤有事無事便會去清漪處坐上一坐,扯上幾句家常。清漪自然是不相信她轉了性子的,又不好直接把她趕走。萃濃平時言辭是最厲害的,她見餘鈞彤來了,自己便索性走出去。
這一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是個難得的好日子。
餘鈞彤又去清漪處了。
清漪著實是煩躁,可是餘鈞彤卻說道:“這軍營之中,隻有你、我、萃姑娘三個女子,若是咱們平日裏不親近些,怕是連個能夠說上話兒的人都沒了。”
清漪道:“郡主說笑了,清漪不通詩詞,也不懂女工,實實在在無法與郡主這等人物說上幾句。”
餘鈞彤笑容淺淺,道:“不懂也無事,我教你便是了。倩桃,去把念念拿過來。”
念念是餘鈞彤的琴。
清漪竟無言以對。
事出無常必有妖,這是人人都懂的道理。清漪滿腦子想的都是餘鈞彤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不必了。”
清漪拒絕道。
“哦,莫不是二小姐覺得我不配教?”
餘鈞彤挑眉道。
清漪不欲與她有什麼接觸,因而說道:“我與殿下早便說定了,日後都由他親自來教。”
餘鈞彤有些為難,道:“這樣啊,那可真真是不巧。你們感情好是不錯,但是八弟他那琴技,著實是欠佳。你若有心學,還是我教比較好。”
若是以往,餘鈞彤將所有心思都放在臉上,清漪大可以撕破了臉。現在她那般小心翼翼,倒像是在討好清漪。清漪向來吃軟不吃硬,竟不知如何見招拆招了。
“郡主,”她終於徑直打斷了餘鈞彤,“時間不早了,我還得與殿下一起用午膳,就先失陪了。”
她原本坐在椅上,也不顧及什麼失禮不失禮的,直直起身。
卻見恒遠進了來,端著做好的午膳。
清漪麵上一紅,這本就是推托之詞,卻不想恰巧碰上了送飯的恒遠。她此刻就像是撒謊被父母發覺的孩子,不知如何自處了。好在她及時調整了自己的情緒,對恒遠道:“你將午膳放到桌上去,等會三小姐回來吃。”
“特使不吃嗎?”
恒遠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
“不了,我去殿下那裏。”
“吆,瞧著這菜色不錯啊,清淡可口,可比我那飯菜整日油膩膩的強多了。看來還是二小姐招人喜歡,連飯菜都格外用心。”
餘鈞彤絲毫沒有要讓清漪走的意思。
清漪道:“郡主若是覺得喜歡,就請郡主慢慢品嚐。”
“那怎麼好意思啊,三小姐本就不喜歡我,若是知曉我用了她的午膳,指不定會氣成什麼樣子來呢。”
餘鈞彤言語之中頗有委屈之色。
“郡主放心,我那妹子雖然平時驕縱了些,總不至於因為一頓飯便會置氣。”
她又對恒遠道:“你去把三小姐找來,就說一同去寧王營中用膳。”
她這分明是不放心恒遠與餘鈞彤獨處遭受摧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