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軒轅珩一直說下去,便打斷他,道:“昨晚什麼時候歇的?”
“我歇的比較晚。從你這裏回去之後,我連夜審問了那個滿臉刀疤的人。你可知他是什麼人?他是北荻的骨將軍賀骨拉。”
隨後,軒轅珩又細細地對清漪說了一些關於賀骨拉的事情。
清漪認認真真聽完之後,陷入了沉思。
北荻將軍,清漪想起那日傍晚所見,他雖然所帶隨從不多,但是居心十分可疑。清漪本以為他們隻是過路的盜賊土匪,故而當時雖然害怕,卻隻是躲了起來。現在想想,他們到底想做什麼。若不是突如其來的風雪打亂了計劃,他們又會怎麼做。
“漪兒,你怎麼了?”
軒轅珩推了推沉思中的清漪。
清漪有些想不通,想著軒轅珩考慮事情比她全麵,因而盡數說了出來。
“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你且說說,那日兩軍交戰之時,是否雙方都交了戰書?莫不是他們準備夜裏偷襲,隻是風雪當道,臨時改變了策略?”
軒轅珩道:“他們是那天夜裏交的戰書,我恰好趕到,於是便建議七哥趁著積雪並不算深,埋下火藥。至於偷襲,他們或許就是這種想法。好了漪兒,你別想太多了,凡事有我。就算他另有圖謀,我也不會讓他如願。”
清漪點點頭,心中卻又想了另外一件事。
那晚,她是與恒遠在一起的。
雖然恒遠隻是一介夥夫,就文而言,他過目成誦;就武而言,他能夠打死山中大虎。若說他隻是等閑,不如說他在韜光養晦。往深的想,那日賀骨拉與恒遠同在那片山林之中,若是他二人同屬北荻,那麼那晚二人必定商討了進攻之策。
可是,恒遠卻沒有趁機對她下手,也是當時她對恒遠消除懷疑的重要理由。然而現在他卻是愈發懷疑恒遠了。
她背上忽然一涼,不覺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是恒遠並不想放過她,那麼恐怕她早就身首異處了吧。
想到這裏,清漪便覺得可怕。
她伸手去拉軒轅珩的手,軒轅珩感覺到她的掌心濕漉漉一片,問道:“你想到什麼了?”
清漪道:“我是想到,北荻圖謀已久,定不會輕易便被打敗。勝利遙遙無期,我是擔心我們都會死在這裏。”
軒轅珩慌忙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唇,“別說這喪氣話。”
清漪沮喪道:“罷罷,我不說就是。”
許久,她才開口問軒轅珩,道:“你怎麼不問我那天晚上去了哪裏?”
軒轅珩笑道:“你方才不是說了嗎?你不小心迷了路,才會遇見他們。你那晚上必定是在山洞裏湊合了一夜了。那天又下了大雪,真真是委屈你了。”
清漪心裏頭暖暖一片,他未必不知自己與旁人一起,可是他什麼都不曾問,也不曾說。平日裏他自己說自己愛吃醋,可是到了真正該吃醋的時刻,他卻表現出來了一個男人的包容與信任。清漪此時愈發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