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櫻道:“主子言重了,雖然比不得萃姑娘自小相伴,但是有靈山之上幾年的情分在,我定不敢輕易和主子生分了去。”
清漪心下一暖,再去看紅櫻,隻見那燈火之下的紅櫻似乎都方才還要虛弱幾分。再一怔神,紅櫻的目光依舊是那般堅定有力。清漪隻當自己是看錯了。
二人又說了幾句,軒轅珩就在旁邊踱來踱去,盡量不打擾她二人。
沒多久,杜寧安便打了熱水進來了。他一看見紅櫻半坐著,便立馬慌了神,急匆匆行至榻前。太過匆忙,那古銅色盆子裏頭的水濺了他滿身都是。
“你坐著做什麼,趕緊趴下。”
他鮮少這麼疾言厲色,一旁的清漪都愣了。
紅櫻道:“我沒事的。”
紅櫻也鮮少這麼溫和可親,更是讓清漪愣神了。
杜寧安看到清漪坐在榻上,粗粗行了一禮,將那水盆放在地上,然後便毫不客氣地說道:“二小姐,麻煩你讓一讓。”
清漪幾乎是本能地往旁邊挪了一挪,依舊是在榻上。
杜寧安猶覺得不夠,繼續說道:“二小姐,麻煩你起身吧。”
清漪羞得麵紅耳赤,不知道杜寧安到底要做什麼。他憂心忡忡,對清漪不過是言語上的禮敬罷了。就連軒轅珩在場,他甚至都沒有發覺。軒轅珩見狀,已經悄然行至清漪旁邊,看著她麵上有話不能說的樣子,不覺有幾分好笑。
而清漪終於不再妨礙杜寧安的時候,杜寧安直接將紅櫻按在了榻上,正如他所言那般——趴在榻上。
清漪這才看清,紅櫻背上已經滲出了許多的鮮血來。
和白天紅櫻倒下去的情景幾乎是一模一樣。
清漪覺得心有餘悸,怪不得方才她一直都覺得紅櫻是那麼虛弱。原來如此。她悄悄將頭側向軒轅珩。而軒轅珩一把將她攬至懷中,試圖給予她安慰。
杜寧安責怪道:“說了你多少次了,你不能動來動去的,偏偏不聽,現在好了,傷口又裂開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意無意掃了清漪一眼,言下之意算是無比明了了。
再看到軒轅珩的一瞬間,杜寧安有微微的錯愕,但是他也沒有行禮,隻顧著去找藥箱了。
找到藥箱之後,清漪猜出他是有心為紅櫻換藥。但是男女授受不親,他又沒有辦法親力親為。於是便說道:“我來吧。”
杜寧安直直將藥箱塞給清漪,動作之大,完全沒有將清漪當成主子看待。他幾乎是忘了,他還是軒轅良和派過來守護清漪的呢。
“二小姐,待會你下手輕點。”
杜寧安千叮嚀,萬囑咐。
清漪道:“我記住了。”
杜寧安拉著軒轅珩出去了,隻留下了清漪和紅櫻二人。清漪抱著那藥箱,再看一看紅櫻。的確是傷的很重。她一點一點幫紅櫻上著藥,神思卻飛到遠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