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人又閑聊了幾句,左不過是些閑話罷了。
清漪見清淩與萃濃手拉著手,便對紅櫻說道:“坐了這麼久,也是乏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紅櫻應了。
清淩又囑咐了幾句,要清漪當心自己的安全。清漪與紅櫻這才出去了。
一出了帳篷,隻覺得冷風鋪麵,渾身的疙瘩都起來了。紅櫻道:“主子先等上一等,我去取了大髦來。”
幾乎是轉眼之間,紅櫻便拿著那件鴉雛色的大髦出來了,仔仔細細為清漪披上。清漪見她隻穿著一件淺色小襖,便問道:“你的呢?怎的不穿上。”
紅櫻道:“我不怕冷。”
清漪道:“這天兒還是冷的緊,趕緊去穿上,小心著涼了。”
紅櫻卻堅持道:“我是習武之人,並不覺得冷。主子穿得暖和就是了。”
清漪拗不過她,便不再說了。二人並肩而行,在軍營裏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紅櫻又說道:“主子,我方才進去的時候感覺萃姑娘有些不對勁啊。”
一提到萃濃,清漪立馬警覺道:“萃濃怎麼了?”
紅櫻道:“方才萃姑娘的頭就枕在少爺肩膀上,一看見我進去了,立馬又挪開了,連身子都坐直了。”
清漪心下了然,唇角勾起了一絲寬慰的笑,“沒事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紅櫻“哦”了一聲,再無話了。
且說這二月天氣,陰沉沉一片,四麵八方呼嘯而來的冷風打在人的身上,清漪不自覺地將身子縮了一縮。
“主子,咱們回去吧。”
紅櫻勸道。
清漪哪裏肯回去,她拉著紅櫻一道出來,就想讓清淩多陪一陪萃濃。
“我們還是再走一走吧。”
剛說完,便看到臨近帳篷口處蹲了一個人,清漪定睛去看,卻是恒遠無疑了。恒遠一見清漪,立馬站了起來,朝著清漪走去了。
他依舊是一瘸一拐地,卻笑得那般明朗。
“特使,有什麼要緊事吩咐我們去做就是了,這麼冷的天應該好好在帳篷裏頭待著才是啊。”
縱使是奸細,縱使這一切都是虛情假意,但至少也存有幾分的溫馨在其中啊。清漪不信這世上之人皆是冷酷無情,她隻知道真正冷酷無情之人是連偽裝都不會有的。
清漪道:“我就是在帳篷裏待的太久,感覺到悶悶的,才想著出來吹吹風。卻不想這天兒這麼冷,眼下裏倒看著像是要下雨了。”
恒遠看了一下陰沉沉的天,道:“估計是要下雪了。”
“下雪?”清漪幾乎是脫口而出了。
她雖見過下雪的盛景,卻都是冬雪。她從來沒有見過春雪。不知道春雪和冬雪有甚不同。金門關外,與北荻的接壤之處,已經是極北之地了,這裏的春天和滄禁的冬天一般冷。
“是啊,特使不知,前些時候已經下過了一場大雪,可真是冷呢。”
恒遠裹了裹身上的粗布衣衫,一雙眸子卻是十分機靈。
二人正說話間,清漪卻瞥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雖然相隔甚遠,但是清漪一眼便能夠看出那是軒轅瑒。天氣陰沉,將士們大都躲在帳篷之內,隻有他還在外麵奔波。清漪不想再和他有什麼糾葛,轉過頭去,對紅櫻說道:“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