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已經許久沒有聽到過“靈淵”二字了,她有些微微的錯愕。靈淵靈淵,那是她的初心。而現在,戰火紛飛,她縱使與軒轅瑒處於同一屋簷之下,也再無半分往日的情意了。想必與軒轅瑒的糾纏,她此刻更加擔心受傷的軒轅珩是否安好。
想到軒轅珩,清漪自然想到了軒轅珩拿著劍刺向自己胸膛的那一幕。清漪再次後知後覺,她尚且能夠猜到那黑衣人是餘鈞彤,軒轅珩自然也猜到了吧。他是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想接受自己的親友那般對待自己啊。
這個世界上可還有比軒轅珩更傻的人嗎?
清漪的深思盡數都陷在回憶之中了。
萃濃見她沉默如斯,便喚道:“二姐,你在想什麼呢?”
清漪猛地驚醒,臉頰處有些熱熱的,回道:“我是在想,以往我總想著初心難負,所以不免有些偏執。或許早該退上一步,看看自己身邊之人了。古人有雲,不如憐取眼前人,可惜我現在才算明白啊。”
念著軒轅珩的傷勢,清漪的憂慮又來了。
“若是此次能夠全身而退,回家之後,我便嫁給他。”
萃濃亦有所觸動,萃濃的初心,那不就是清淩嗎?她二人已是兄妹,此生都不可能成為夫妻。更何況清淩心悅之人,那是翩鴻啊。他對萃濃百般疼愛與憐惜,不過是拿她當至親的妹妹罷了。萃濃咬咬唇,再不言語了。
清漪看她如此,又說道:“那日向三哥提親,你怎麼看?若是你覺得他還不錯,也不要太過執著了。”
誰知方才還有三分悲傷的萃濃,不屑之意布滿了全臉。
“二姐,你大可不必再費口舌了。我定然不會嫁給向笛的。就算這輩子我都嫁不出去了,我也不會嫁給他。”
清漪以為萃濃是因為合歡酒一事,而存有心結,忙寬慰她道:“我也能出來他對你頗有幾分好感。”
“好感?”萃濃冷笑道,“他若是真真想要娶我,那麼在事發之時,他就不該躲起來當縮頭烏龜。現在過來求親,又有什麼意義。”
的確,在刑場之上,清漪根本便沒有見到向笛。一直都是清淩在維護著萃濃。
此時想想,清漪對向笛的好感,全然是因為向雲天所代表的向家。若他不是向家的公子,與沐家毫無淵源,或許清漪根本便不會允許萃濃嫁於他。現下看來,萃濃不嫁便不嫁吧,就算她一輩子都不嫁人,沐府也能照顧她過完這漫長的一生。
與其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蹉跎一生,還不如讓她自在地選擇自己的路。倒不至於日後後悔。
“你不願意,此事我便再也不提了。”
清漪拉了萃濃的手,二人又寥寥數言,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之事。清漪又幫萃濃看了身上的傷口,雖然還在腫脹著,但是已經開始結痂了。看得出來,萃濃一直都偷偷用清漪留給她的金創藥。隻是傷口有愈合的一天,萃濃心裏的傷痛卻不知何時才能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