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心中暗氣,道:“首輔去不去前線,那不是您自個說了算。皇上都已經開口了……”
清漪尚未說完,便被餘石給打斷了。
“哼,皇上還說讓寧王殿下一同前去。可是寧王殿下不還是好好地在桃源渡養傷嗎?若說是枉顧聖意,二小姐恐怕也難辭其咎吧。”
他語氣裏麵全是長輩對於小輩的恐嚇之意。清漪這才明白為什麼他並沒有反對把軒轅珩留在桃源渡。原來在清漪行出一步棋的時候,他早便想到了如何利用這步棋,更好地為自己打算了。
清漪終究還是太弱了些。
她與餘石幾乎是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了。若不是那尚方寶劍留給了軒轅珩,清漪幾乎都想殺了他了!
清漪憤憤道:“殿下重傷在身,首輔哪裏傷著了?要不要先請太醫判定一下!”
餘石根本就不惱,就像看戲似的,不鹹不淡地對清漪說道:“我說了,我年紀大了,經不住這戰火了。二小姐年紀輕輕,方才的話不知是沒有聽到,還是沒有記住。不論是沒有聽到,還是沒有記住,看來都要好好請太醫診治一番才是。”
他看著清漪的怒火一點點蔓延在臉上,得意道:“免得日後嫁入皇家,寧王殿下都嫌棄你是個殘疾。”
他此言說的極其露骨,不過是欺負此時的清漪無人可依。
“你……”
清漪氣得說不出話來。
向雲天看清漪被欺負的可憐,便開口說道:“首輔何必和一個孩子計較。此事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您麵上也無光。”
軒轅良和再次被抬出來,成為了清漪的擋箭牌。
然而餘石卻不以為意,冷笑道:“此時是在金門關,你不說,我不說,她不說,皇上如何會知道。還是二小姐天生愛嚼舌根子,此刻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傳書告訴皇上了。或者說,還是太傅你實在看不過眼,想要幫二小姐說上一說。”
以往還是和顏悅色,總不至於撕破了臉皮。現在卻是公然不把軒轅良和對於清漪的重視放在眼中了。
向雲天白白地惹了這麼一頓嘲諷,心裏也著實是鬱悶。
清漪忍不住說道:“人在做,天在看。清漪並不愛嚼舌根子,更不愛和首輔大人這樣的人交往。要您去前線的是皇上,您愛去不去。也麻煩您把嘴巴管嚴一些。就算我與太傅不說,遲早有一日,這些話還是會傳到皇上耳朵裏麵去。”
餘石道:“那就不勞二小姐費心了。”
清漪氣得轉身便走,也不管什麼禮節了。
臨走卻又聽到餘石說道:“二小姐,您自個去吧,我便不去受那個罪了。”
清漪不想搭理他這樣的人,卻想起他手中握著的兵權,便直接說道:“首輔不去也不是不可以,那一千輕騎是皇上掉給前線使用的,還請您把兵符交出來。”
一提到兵符,餘石眼中的精光便閃現出來。嚇得清漪一個機靈,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這兵符是皇上親自交給我的,其他人休想拿走。”
他眼中的堅定之意,讓清漪有些害怕。回想起他方才不把聖意放在眼中,現下裏又成為了一個聽從聖意的忠心之人,真真是可笑。
“二小姐口口聲聲要我去前線,就是想要這兵符吧。我今日也把話說明了,二小姐想都別想。你放著千金小姐不做,非要來前線趟渾水。我也沒有那個閑工夫陪你玩。你好自為之吧。”
真小人與偽君子,那便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兩種人了。
餘石在軒轅良和以及眾位官員、皇親麵前,從來不敢這麼說話,一向是笑裏藏刀,是偽君子。然而麵對著清漪,他卻連偽裝都不屑,直接表現出自己小人的一麵。清漪涉世未深,如何見過這樣的人。反倒是被他真小人的一麵給嚇住了。
清漪甚至再也沒說什麼了,便轉身走了。
鬥不過他,那便離得遠遠的。
向雲天追了過來,對清漪道:“你別理他,餘首輔這個人平日裏受盡皇恩,張揚跋扈慣了的。你一個小孩子家,他不放在眼裏也是正常的。他不願去,就讓他留在這裏,免得他與沐將軍一見麵便要吵架。”
清漪無限委屈,道:“太傅,他不把我放在眼裏倒也罷了。除卻身份不說,他哪裏有個長輩的樣子?他與爹爹政見不同,但是這些都是朝堂之事,他何必把氣都撒在我身上。甚至連皇上的命令都敢明目張膽地違抗。就算是留在金門關內,這等奸詐之人,我也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