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是個十四歲的姑娘,說出來這些話,讓人覺得好笑。但是,也偏偏是因為她才十四,才能看出這其中的端倪來。
萃濃附和道:“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個理兒。”
繼而她說道:“反正這些事情與我們無關,我們想那麼多做什麼。我現在就想著,你那七哥再也不要糾纏我二姐了。別說爹娘不許,我也是鐵定不許二姐和他在一起的。”
向晚情緒再次低落下來,“我倒寧願七哥和沐姐姐在一起。”
她二人又說了幾句,不過是小女子的閨房密語罷了。她二人年歲尚小,哪裏懂得那麼許多。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又發覺旁人的事情,還是要他們自己做出選擇。自己真是操不夠的閑心了。
不過是事關清漪,萃濃不得不費心罷了。
不多久,萃濃便帶著向晚去了溶月居。溶月居院子敞亮,萃濃便去教向晚功夫。向晚跟著向笛、靈淵學過一些,但是在萃濃麵前不過如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向晚在清沅那裏便對萃濃生了敬佩之心,此刻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而萃濃向來對自己的武功頗有幾分自信,麵對向晚的佩服,她接受的安之若素。
再說便是清沅和向易之事了。
清沅那日聽得向晚說過,向易有娶她之心。但是她二人不過見了一麵而已,又如何便萌生了如此厚重的情意。
今日裏一見向易,清沅隻覺得所有的心神都隨他而去了。在聽戲的過程中,她沒有說過一句話,就那麼靜靜地過完了小半日。
好不容易散了場,清沅便聽到向易要她留步的話來。她心裏激動萬分,卻又生怕旁人看出些什麼。便調整好自己的心神,從容地轉過身來。
向易溫和說道:“沐府風景獨好,大小姐可願意領著在下在沐府走上一遭?”
他此言簡單明了,分明是想和清沅一起走走。
清沅笑道:“那我便一盡地主之誼了。”
清沅與向易並肩而行,芸兒便遙遙跟在後麵。她三人並不曾走遠,便不再走了。
此刻的庭院全是雪白一片,銀裝素裹之中,清沅一襲貂裘偎在身上,向易一身藏青大髦披在肩上,二人都穿得有幾分厚重,卻依舊難掩上好的容顏。
向易開口說道:“那日初見大小姐,便覺得大小姐英姿颯爽,早想著登門拜訪。隻是府中事務繁多,一直都沒有得閑兒。今個終於能夠如願見到大小姐了。”
他本是讀書之人,極是儒雅,甚少說出這麼直白的話來。但是清沅一點都不討厭他的直露心跡,反倒是有幾分微微的喜歡。
想想那陶致孝,同樣是仰慕清沅,清沅卻視之為洪水猛獸。果真還是個人入個人的眼兒。
她不知如何做出回應,便抿唇而笑,並不言語。
向易見她這麼一笑,心都酥了。
“千金難買美人一笑,今日凡英算是真真體會到了。”
凡英是向易表字。
清沅雖讀書少,也大致能聽懂向易是在誇她,她倒是越發的羞赫了,隻是低低回道:“大公子可真是在打趣我了。”
她二人漸漸步入佳境,向易又問清沅平日裏做些什麼,讀過哪些書。沐家是武將之家,清沅更是不喜歡讀書,清漪說自己認識幾個字是謙辭,而她卻真真是實話了。
她真的不夠是識得幾個人罷了。
向易愛書,此刻便向清沅說道:“古人常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可是在我看來,這女子啊,還是得多讀些書才好。書中天地廣闊,若是隻局限於生活的一方土地,未免眼光狹隘。尤其是大小姐這樣巾幗不讓須眉,若是再多讀些書,那便是文武雙全的才女了。”
清沅本來最討厭讀書的了,此刻聽向易這麼一說,她忽然動起了讀書的念頭來。
處於愛河之中的女子都是盲目的,清沅也不例外。她不過是剛剛感受到愛情的甜蜜,頭腦之中反複出現的便是向易所說的話了。仿佛是有魔咒一般,向易說什麼,她都覺得是對的。
“大公子說的是,我肚子裏墨水少,倒是讓您見笑了。”
向易忙道:“不不不,我哪裏敢笑大小姐。我隻是覺得像大小姐這樣的人物,應該充分釋放自己的才能才是。有潛能卻不施展,豈不是委屈了。”
清沅掌家厲害,府中人人皆知,但是卻從未有人對她說過這番話,她感覺說到了自己的心坎裏,內心幾乎要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