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去看,除了軒轅珩還有誰?
清漪試圖拂去軒轅珩的手,卻不想軒轅珩開口說道:“萃姑娘還真是較真,鈞彤姐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這世上之事,的確多有巧合,秦家大爺也不過是偶然和戲文中的小生撞名了而已。再說,難不成戲文裏有的名字,就再不許人用了嗎?”
他避重就輕,反倒是替清漪解了圍。
隨即,軒轅珩又說道:“七哥,你怎麼看?”
軒轅瑒聽到餘鈞彤這般說起的時候,心裏也是十分的不舒服。在尼姑庵裏與清漪萍水相逢並相惜相憐,他怎能容許旁人來嘲諷他心愛的姑娘。
因而,他回道:“我覺得八弟說的甚是有理,鈞彤也不過是玩笑罷了。”
清漪聽得“鈞彤”二字,心裏仿佛是被針紮了無數下。
那日她說她不喜歡聽見軒轅瑒叫溧陽郡主的小字,軒轅瑒便說他不再那般稱呼了。然而現在,他口口聲聲叫著“鈞彤”二字。他是當那些話從未說過,還是從未把清漪的一切放在心上。
心下寒涼一片,罷了罷了,皇室之人,難道還指望他一心一意不成。
萃濃也看出了軒轅瑒與餘鈞彤之間關係親密,想當初,在水月庵裏,她是看著清漪如何喜歡軒轅瑒的。現下如同陌路一般,她如何不為清漪不平與不值。
她此刻,打死軒轅瑒的心都有了!
但是在這麼多人麵前動手打人,未免讓餘鈞彤白白看了笑話去。還是先忍一忍,等到人都散了再說。
萃濃好不容易才忍下來,便聽到餘鈞彤又說道:“也是我自己多想了,大家別介意才是。尤其是秦家大爺,更要原諒了我這心直口快的毛病。”
秦翛然嘴裏說著“不敢”,實際裏早就煩透了這種人。
王夫人見狀,不欲讓眾人再說,便說道:“這出戲唱的唧唧歪歪的,好在下一出是《負荊請罪》。”
餘鈞彤剛剛方說了要秦翛然諒解,現下裏王夫人便說《負荊請罪》。餘鈞彤的臉色瞬間都變了。
她有些憤憤的,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
就這樣,個人懷著個人的心思看完了最後一出戲。
散場之時,王夫人便推脫著說自己累了,想要回去歇著了。沐雲霆也借故說自己有事要做,欲走之時,聽得李姨娘說道:“將軍,天氣冷了,我讓人燉了酸筍雞皮湯,現下裏還在熱著,將軍要不要去吃上一碗,也好去去寒氣。”
外人在場,沐雲霆不好推脫,更何況他平日裏也是要去李姨娘處坐上一坐的。此刻便同意了。
王夫人雖然心裏不大樂意,卻不好直接說出來,隻得拿出大房的氣度來。
“姐姐燉的鮮筍雞皮湯最是美味了,將軍趕緊去吧。咱們走了,孩子們在一處才能放開了玩兒呢。”
沐雲霆看看李姨娘,李姨娘翹首以盼;再看看王夫人,王夫人神色淡然。便同李姨娘一同走了。
清漪想起王夫人曾經說過的話,她說自己縱然與沐雲霆舉案齊眉夫妻和諧,也耐不住院裏有兩房姨娘。也是,但凡女人,怎麼能夠心平氣和地看著自己的男人與別的女人在一起呢。王夫人的大度,不過是做給人看罷了。
她擔心王夫人多思多慮,又不想再與軒轅瑒、餘鈞彤處在一起,便說道:“我送娘回去吧。”
王夫人道:“你陪著萃兒好好玩就是了,我這邊有玲瓏呢。”
清漪堅持道:“我把娘送過去,便回來陪妹妹。”
王夫人隻得應了。
一時之間,庭院之中隻剩下清淩、翩鴻,軒轅珩、萃濃、秦翛然,清沅、向易、向笛、向晚,軒轅瑒和餘鈞彤了。
雖然都是年輕人,品性卻大不相同,此刻說起話來,也是不投機為多。便各自散了去。
向晚一見到軒轅瑒便粘了過去,一口一個“七哥”叫著。餘鈞彤蹙眉道:“七哥也是你能叫的嗎?”
向晚一愣,她如何叫不得了?她一向就是這樣稱呼軒轅瑒的啊。然而還沒容向晚問出口,餘鈞彤便繼續說道:“七弟是親王,身份尊貴,你不過是士族女子,哪裏配得上叫一聲‘七哥’。”
是,向晚是士族,在身份上是比不上軒轅瑒。但是軒轅瑒對她疼愛有加,撇去身份不談,她便不能叫他一聲“哥哥”嗎?餘鈞彤此言,分明是看不起向晚了。
其實,餘鈞彤未必不知軒轅瑒與向家交好的原因,然而她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女人。女人皆善妒,麵對軒轅瑒惹下的風流之事,她已經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