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清漪繼續問道：“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有聽你提過蘋姨？”
***倒是毫無隱瞞，“她是前朝之人，嫁的是當時的皇親。去世後不久，南越便滅了。西陵建國之後，對南越之族頗為嫉恨。蘋姐姐入了皇墳，卻無人祭拜。我甚至連去看她一看都不能夠。”
如今不過是華陰十年，當年之事還不便提及，尤其是沐家這樣的大家族，看起來榮耀，而行為做事卻要比旁的家族更加小心謹慎。
清漪這次真真是理解了。
“漪兒，娘當初要你發誓，此生不得嫁於王孫之家，全是因為蘋姐姐她，她一生的悲劇都是因為嫁入了皇家啊。娘已經失去了一個親人，斷斷不能看你再掉入火坑了。”
大概是因為阿蘋是***最在乎的人吧，清漪不自覺地想要多了解一點。“蘋姨之事？”
***本不願再說，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蘋姐姐她生得不是最美，但是性格堅韌溫和，冰雪聰明。她雖是王家的***，卻比王家的所有女兒都要優秀。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她無一不精通，舞步更是一絕。嫁於皇族之後，她與夫君舉案齊眉琴瑟和諧。然而皇家之事本就波詭雲譎，她不欲與人爭搶，卻耐不住那些人與她爭搶。不過幾年光景，她便香消玉殞了。”
***痛心疾首，“漪兒啊，娘斷斷不允許你走她的後路。”
清漪輕撫著***的背，“娘，您就放心吧。我既已起誓，定不會違此誓言。”
“漪兒，你過來。”
清漪本在***身後，少不得走到***麵前去。
“萃濃，你也過來。”
在這一過程中，萃濃一直是默不作聲的。此刻也挪了挪身子，走到***身旁去。
她把清漪與萃濃攬在懷裏，良久才說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們兩個一定要照顧好彼此才是。”
“娘--”
“夫人--”
***眼中含淚，卻依舊笑的那般慈祥，“放心，我的兩個女兒還沒有嫁人，我才舍不得這麼早就去了。”
萃濃見***稱呼她為“女兒”，心想著，什麼姑娘不姑娘，有什麼要緊的。***待她，比那些空有的身份要好多了。
為了不再提及此事，***轉換了話題，道：“方才說及采月之事，你們認為該如何處置呢？”
萃濃簡單粗暴，“那還不簡單，每日暴打她十多遍，看她改不改。”
***與清漪本來沉浸在悲傷之中，聽萃濃這麼一說，忍不住笑了起來。
***又問清漪，“漪兒呢？”
清漪把自己的想法與***說了，***聽後，頗有幾分讚同。“我平日裏不大管教下人，以至於他們這些人分不清主仆。既然要打發她出府，就不能便宜了她。玲瓏--”
玲瓏本在門口，聽到***在叫她，便趨步進了來。
“你去把府裏的花名冊拿過來一份給我瞧瞧。”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玲瓏便取了來。***看了一會兒，“漪兒，你來看看這個。”
萃濃也把頭伸了過去，“我也要看。”
***笑道：“又不識字，你看什麼。”
萃濃道：“你們都識字，盡欺負我這不識字的，現下連個花名冊也不許我看了。”